站在太医院门口,姜灼好半天跨不出步子,脑中一团乱麻,不知道要做什么,以至最后愣怔了许久,只在原地立着。

方才在傅光府上,说到了后面,姜灼知道,自己终是触怒了诸葛曜。

其实姜灼也不过说出了心里话,虽诸葛曜多次表白,终有一日必要娶姜灼为妻,然后姜灼却是不敢信的,非是觉得诸葛曜人品不可靠,而是诸葛曜亦有他的无奈,姜灼并不愿意难为了他,两人毕竟身份悬殊,若坚持要诸葛曜守信,反而在碍他的前程。

在姜灼印象中,自从二人倾心相许之后,诸葛曜对她极有耐心,更未对姜灼怒目而视过,然而这一次,诸葛曜听完姜灼所说的,娶过王瑜芙,后面之难便可迎刃而解的话后,直接甩袖而去,竟是连头也不回一下。

想到此处,姜灼不由心下又酸涩起来,其实这样也好,诸葛曜再不用纠结什么,与王氏结了亲,圣上也就不会再难为他,只盼着日后他处处顺遂,不受掣肘地完成为天下仁君的雄心壮志。

好半天后,姜灼才算回过神来,抬脚踏进太医院,不过她并未回自己住处歇息,而是直接去了御药房。

这几日时冷时热,许良人本就身子骨不好,一时竟染上恶寒发热,从头顶至额角不时作痛,姜灼瞧过后,给她开了加味清空膏,想来今日药也该用完,姜灼准备再取些,立马给许良人送过去。

一如往常地,秦宴又待在了御药房,见姜灼来抓药,让她直接开了方子,便亲自去取了。

姜灼闲着无事,便在御药房内寻了一处矮榻坐下,一边候着,一边心不在焉地瞧着药童捣药。

正在此时,一名医女从外头闯进来,很有些气急败坏地喊:“可有避瘟丸,快取些来,真是害死人了!”

里头人皆好奇,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,不过没一会,跟后来又来了一位太医,也是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。

这边有人不由调笑地问了句:“袁太医不是瞧病去了吗?怎得这副表情,倒像是瞧见了鬼?”

“速拿避瘟丸来!”那位袁太医一脸的晦气,拍了桌道:“怎得碰上这等好差使,真真气煞人也,幸得跑得快,差点折在里头了!”

姜灼在一旁瞧着不说话,只见有人果然取来避瘟丸,两人急吼吼地抓了,各服下几粒,似才安心了些。

此时秦宴已然取来清空膏递给姜灼,姜灼谢过之后,瞧着御药房里这会子也乱哄哄地,众人还围着袁太医乱打听,也未同秦宴再多说什么,转身便往外走。

她的一只脚刚跨过门槛,便无意间听得袁太医恨恨地道:“那永巷果然是不祥之地,竟差点把本官给坑了,反正就是死,老夫也再不去那鬼地方!”

听到“永巷”二字,姜灼免不得顿了顿,着实那一处有她记挂着的人,不过许良人那头也得紧着去瞧瞧,姜灼因此就没有细听,抬步便出去了。

瞧见姜灼推门进来,躺在床/上的许良人自是高兴得很,坐起身来,还带着些嗔怨地道:“原以为你一早会过来,怎得竟拖到现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