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不是圣上,我知的……”姜灼忍了许久的眼泪,终于夺眶而出,索性在许良人跟前哭了个够,而许良人只能怜惜地默默陪着她。

等姜灼辞别了许良人离开太妃殿,天色也快暗沉了下去。

回到太医院自己的住处未久,还没来得及歇下,姜灼便听得有人在外头唤她,原来是于太医这会子要找姜灼。

姜灼刚到于太医门外,后头却有人大声叫住了她:“姜太医,稍等!”

回头一看,却原来是秦宴走了过来,姜灼转身正要同他招呼,却见秦宴双眉紧蹙起,甚而额头上冒着青筋,神色明显不高兴,不免让姜灼一愣。

“这是怎得了?”姜灼瞧着秦宴,不解地问。

“你先在此等一会,我有事要寻于太医。”秦宴却未同姜灼多说,而是甩下一句,直接越过姜灼,顾自先进了屋中。

姜灼心下纳罕,秦宴一向温文有礼,只今日表现得却有些叫人瞧不明白,倒像在跟谁置气,不过,姜灼还是依言等在了外头。

不一时,里头人的说话声便传了出来。

“于太医,这永巷……下官自请前往,何必难为一位女子?”秦宴说得直白,姜灼却因不知缘由,并未听懂。

里头于太医似乎哼笑了一声,随后道:“此事乃王太医决定,何来更改之说,再说本官不过奉命行事,恕不能答应秦太医。”

秦宴明显是不服:“不过要派个太医进永巷,谁去不行?何必要挑挑拣拣,何况下官最擅时疫之症……”

于太医直接打断了他:“秦太医别忘了,如今太医院的医首乃是王太医,他既然指派了姜太医,自是不得推辞的,你莫要多说了!”

“哼,王太医这是要公报私仇不成?如今永巷已然被封,只许进不许出,按袁太医所述,那病人怕是不得救了,这种差使自是得不着好,且太医院能治瘟病的比比皆是,这位医首却非指着姜太医过去,心下打何盘算,以为人家不知道?”

“够了!”于太医厉声喝道:“秦太医此言荒谬,王太医曾屡屡夸赞,姜太医乃女中巾帼,医术了得,今次不过是因为信任于她,才想让她跑一趟,何来在你口中却成了故意算计?王太医是圣上亲谕之代太医令,你这般妄言,公然不将他瞧在眼中,莫非是要藐视圣意?”

“于太医,可是要派小女前往永巷瞧病?小女自当遵命。”姜灼这时已经走进于太医屋内,淡定地福身道。

先时于太医被秦宴气得不行,这会子瞧见姜灼主动进来,态度亦算得上谦恭,这才勉强哼了一声,吩咐道:“永巷管事的钟嬷嬷前几日发热头痛,胸满不食,袁太医开了发散消导之剂,原以为总该好转,不想今日钟嬷嬷突然说自己周身痛楚,腹中疼痛,早晨袁太医去瞧时,说是束手无策,王太医思量半天,这种疑难杂症,唯你最是拿手,便辛苦你去一趟永巷,进到里头之后,自是要尽力将人救下;若救不得了,也须让这时疫莫再传播,更不许闹得人心惶惶。”

“是。”姜灼应诺,转身出去了。

“姜太医,你真要去?”秦宴从后头追了出来。

姜灼笑起来:“做大夫可不就是要治病救人,也无甚好怕,不过,今日多谢你仗义执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