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说着话,外头有人送了药来,姜灼自是出去取过,又亲自侍候诸葛曜服下。

过不得一会功夫,诸葛曜总算睡着,姜灼叹了一声,起身离开了未央宫。

永巷钟嬷嬷屋里,瞧着姜灼端着药进来,钟嬷嬷殊无好声气地问:“你这医女,无事又跑哪儿去了,治到一半人就溜走,莫非想瞧着老身死,好阴险的居心,老身定要到太医令面前告你一状!”

姜灼将药递到她手上,实话实说:“嬷嬷,先帝驾崩,昨日各处都在宵禁,小女被困在太医院,今早才得过来。”

“先帝?”钟嬷嬷在床。上“噌”地坐了起来:“何时发生之事?”

“昨夜,”姜灼回道:。“方才西山寺已然敲了钟,嬷嬷没听见么?

钟嬷嬷想到半天:“老身睡得沉,定是未听到。”说着,将药一饮而尽,随即让姜灼扶她下床,朝着未央宫的方向,磕了三个响头。

待又回床。上,钟嬷嬷不免叹了一声:“便是天子也逃不过生老病死,先帝这一走,后宫又要天翻地覆了。”

姜灼“嗯”了一声,便要出去。

不妨这时却听到钟嬷嬷感慨:“沈妃娘娘在皇陵等了十数年,总算要与圣上团聚。”

听得此言,姜灼不自觉地顿住脚步,想了许久,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听说嬷嬷曾经服侍过沈妃娘娘?”

“正是,老身跟过的娘娘,唯沈妃最得意”钟嬷嬷这时倒起了些兴致:“当年沈妃可谓艳冠后宫,先帝后来宠过的女人,竟无一人及得上她,什么王昭仪,那会子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美人,”说到此处,钟嬷嬷转而问道:“新帝可是胶东王?”

姜灼点了点头,纠正她道:“如今王昭仪……已然是王太后了。”

“算这位太后娘娘有运气,若沈妃尚在,还不知这后宫之主的位子归于谁手。”钟嬷嬷有些不屑地道:“便是许皇后……罢了,人都做古,前事又有何好说的。”

可恨钟嬷嬷话到一半又停住,姜灼不免皱了皱眉头。

倒是钟嬷嬷这时如释重负地道:“胶东王继位,少不得太子妃要做皇后的,王氏这富贵果然绵延不绝,我等说不得也跟着沾光,我这阵子病着,你若是得见太医令,代老身同他贺上一贺。”

瞧着这一位想得这般开怀,姜灼也无意戳穿于她,便自出去了。

又过了几日,姜灼上报永巷时疫已尽除,得了信后,如今暂代太医令的方太医亲自过来为钟嬷嬷把脉,果然姜灼所言非虚,钟嬷嬷已然痊愈了。

钟嬷嬷屋内,太医特意瞧过姜灼记下的医案,再对比病人的症状,笑道:“这种疑难之症,姜太医居然能手动病除,真真了不得。”

“方太医过奖。”姜灼心下也高兴。

这边两人正探讨此症的医治之法,不想钟嬷嬷却在一旁阴沉着脸,其实是见来瞧她的并非王攀,钟嬷嬷略有些不得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