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昭仪终于不敢再问,应了一声,回屋赶紧换上宫里发的丧服,便是随着人走。

未想侍人又道一声:“太后让把孩子也带过去,抱上赶紧着!”

虽然相信王太后乃是仁善之人,不会对付一个孩子,不过大冷天的,要人把孩子大老远抱过去,姜灼不免以为有些不近人情,不过既是太后发的话,她也只能瞧着洛昭仪回到屋中,将孩子包裹得紧些,一脸心疼地抱了出去。

瞧着母子俩就这么走了,姜灼心里着实放不下心,总担心会有何事发生,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。

半个时辰后,姜灼还是忍不住来到了华房殿外,着实是洛昭仪说得无错,这大靖皇宫,若是她姜灼不顾念着,怕是洛昭仪母子竟是无人来管了,就算是逞英雄,这一回姜灼还是得到跟前瞧一瞧。

好在华房殿的人都认得姜灼这位女太医,听说是来请平安脉的,也没人拦着,直接让人进到了里头。

不想杨嬷嬷正好从殿中出来,抬眼瞧见姜灼沿着台阶而上,自是向她招了招手:“你怎得来了?”

“嬷嬷,太后娘娘今日可好些了?”姜灼笑着道:“小女来请平安脉。”

杨嬷嬷拉住姜灼的手:“比前儿个好一些,不过还是精神不济。”

“可是小女来得不巧?”姜灼看了看大殿,只见里头站着不少人。

“要不你随我在偏殿候一时,这会子娘娘有正事。”杨嬷嬷干脆领着姜灼往旁边走。

姜灼不免焦急,她猜测,这所谓“正事”,恐怕就是洛昭仪母子之事。

便在此时,殿内传来“嘤嘤”哭泣之声,姜灼立时站住了脚步,是洛昭仪的声音。

“洛昭仪?”姜灼心下纠结,不经意间,竟脱口问了出来。

“正是呢,”杨嬷嬷点了点头:“算了,你也不是外人,老身便说与你,是这么回事,眼见着先帝便要举丧,如今封地的几位皇子已陆续要进京,加上这宫中未成年的,按国法家规,自都是孝子贤孙,少不得得尽孝心,倒是先帝这幼子,着实叫人费踌躇。”

“既然先帝早废了不足月的孩子为庶人,何指望他来披麻戴孝?”姜灼忍不住讥讽道。

“你这丫头,小声些,”杨嬷嬷哭笑不得地扯了姜灼一下:“虽是这一位被废,可诸葛氏的族谱上还记着他名字,这才有些难办,原本太后想着,就这么糊弄过去算了,反正圣上子孙众多,也不差这一个,倒是王婕妤心思细致,昨日巴巴地来求见太后,说是要替这位十六皇子求情,毕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,哪来那么大的罪,她的意思,想请太后出面,恳请圣上赦免十六皇子,而外头大司马,已然联合不少大臣上书了。”

姜灼不觉诧异,虽然赦免诸葛庸,倒不失是一个好消息,只是王氏父女轧了一脚,却颇为古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