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妨,”诸葛曜面上却并不在意:“朕又不是泥塑的,还不至于惧怕于谁,朕却想着,虽是先帝已逝,只这一脉相承,兄弟之情越发要珍惜,再说天家若不和睦,百姓岂不跟着效仿。”

王太后一抚额头:“罢了,便随了你,如今这天下是由你做主,本宫只劝圣上一句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
“母后放心吧,”诸葛曜竟哈哈一笑,道:“后日朕便宣他们进宫,别瞧,有几位兄弟还带着儿子们过来的,倒是有趣,想来诸葛氏也算人丁兴旺。”

这话却似提醒了王太后,不免道:“圣上已然纳妃,便该早早开枝散叶,王婕妤品貌俱佳,难得又是个贤德知礼的,莫要太冷落了她,至于后日宫宴,便让她也参加,一家子亲眷,总得见上一见。”

未想诸葛曜这时看了姜灼一眼,忽然问道:“姜太医,那晚在华房殿,王婕妤可是‘贤德’地要抢人孩子?”

这一句问,倒让姜灼颇有些为难,半天说不出话来,这内宫之事,真叫人说不得,也不适合她说出口。

好在这时王太后将话接了过去:“圣上,那晚之事,也怪不得阿芙,洛氏着实心胸窄了些,阿芙全是出于好心,只想要替她照顾诸葛庸,谁想洛氏认了死理,以为是阿芙要抢孩子,一来二去便争执起来。”

王太后显是在替王婕妤说话,不想诸葛曜却一脸的不以为然。

“平月过来。”诸葛曜这时唤过平月公主。

一直垂着双目的平月公主怯怯地走到诸葛曜跟前,显然并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。

诸葛曜却笑着问她:“平月母妃不在,朕要问你,可愿将你阿弟交给一个将你母妃打得遍体鳞伤,又差点摔死你阿弟之人抚养?”

平月公主被吓得差点要哭了,倒是平遥公主上前,拉了平月公主,直接跪到诸葛曜面前:“圣上,请救庸弟一命!”

“平遥这丫头,怎得说起人命来了,真真不懂事!”王太后颇有些不满,喝斥了一声。

便在此时,有人来报:“回圣上、太后,王婕妤在殿外请罪。”

诸葛曜头也未抬,却安抚平月公主道:“放心吧,有朕在,自不让弟妹遭人欺负,不用害怕。”

平月公主一边抽泣,一边点着头。

王太后颇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诸葛曜,刚想再劝,却听见诸葛曜道:“宣她进来!”

没一时,王瑜芙从外头走了进来,一身丧服,披头散发,面色亦是苍白得很,进来之后,便直接跪倒在地道:“臣妾参见圣上、太后娘娘。”

姜灼这时也不好坐了,赶紧抱着诸葛庸站起,却因诸葛曜扫过来的一眼,重又坐下。

“怎得病了?”王太后瞧出王瑜芙似有些不妥,不免问了句。

王瑜芙猛烈地咳嗽许久,好半天才算定住,随后低头道:“臣妾失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