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医术未精,暂且无暇顾及他事。”姜灼这瞎话早说得顺口了,实在是被问得着实太多。

“别说笑了,”英娘猛地笑了出来:“若你这医术不精,长安城可就满地庸医了,不过,女郎家从来青春短暂,挺要紧的便是嫁予一位好郎君,若耽误下去,可不害了自己,难道日后你还想孤独一生不成?”

“……”姜灼无言以对,只能又冲英娘笑笑。

瞧了瞧左右,英娘这时竟放慢了脚步,贴到姜灼耳边道:“要不,今日妾来为姜大夫做个媒?”

姜灼差点被惊掉了下巴,不知英娘怎得有一出来一出。

“其实那人嘛,说来你也认得的,自是个厚道人,家中人口简单,唯有老母在堂,家境虽说不上大富大贵,却也算殷实,”英娘说到此,倒先把自己逗乐起来:“最有趣的,他也是一位太医,虽口口声声自认比不上姜大夫,却是难得地上进。”

听得这么一大堆,姜灼算是明白过来,英娘口中这厚道人,除了秦宴还能有谁?

姜灼知道,秦宴后来将母亲接到长安城,由英娘帮忙,在抚顺后街寻了一处宅院,姜灼有一回还在郑家药铺外,无意遇见来找英娘串门的秦老夫人,倒是位慈眉善目的夫人,与秦宴还有些相像。

英娘又是笑道:“如今儿子做了太医,秦老夫人心中颇为得意,唯有一点,秦太医镇日钻研医术,却似乎无意娶妻,这下可把老夫人急得不行,少不得同我商量要想法子,然后寻摸来寻摸去,妾自然想到,这街坊之中,也有一会医痴呢。”

“此事……英娘不如就当玩笑吧。”姜灼哭笑不得,却直言婉拒了。

“这婚嫁之事,无甚好害羞的,”英娘却不肯放弃,反而继续道:“其实同你直说吧,秦老夫人有一回问过秦太医这事,未想秦太医的意思,如今并无娶妻之心,不过嘛,若对方是姜大夫,便另当别论,那会子秦老夫人才明白过来,他是心有所属了,为此,老夫人还特意来瞧过姜大夫,你可记得?”

姜灼猛地脸红了起来,不为秦宴对她的好感,而是想到,待明日回去宫中,再见着秦宴,当要多么尴尬!

英娘瞧姜灼一脸羞色,以为有戏,见已然到新房门外,便不再说了,只拉住姜灼的手,拍了拍道:“女郎,不如思量一番,妾总觉得,你们二位真乃天作之合,更难得秦太医一向好脾气,对了,”英娘一时又笑道:“还有呢,这医术之上,秦太医怕是一辈子赶不上你,这两口子过日子,你可不占了上风。”

正在姜灼觉得不知如何应对之时,谭嬷嬷从着里走了出来,瞧见姜灼到了,少不得直拍胸脯:“可唬了我一跳,方才只顾着看住宝儿这小疯子,再一回头,女郎竟又不见了,这两个丫头,都是惹人操心。”

见到谭嬷嬷,姜灼总算松了口气,同她解释道:“我替宝儿回屋拿衣裳去了,这才来晚了些,恰好半道遇上了英娘。”

“都且进来吧,”谭嬷嬷招呼,拉着二人便往里走,口中道:“早有人来报信了,花轿过不了一时就到,咱们都赶紧着!”

正说话间,一阵鼓乐传来,原来花轿此时,竟然已经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