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得了谭嬷嬷叮嘱,姜灼也不负所托,次日去瞧崔嬷嬷之时,自然将她的话给带到了。

“难得这老妹妹还记得我,我已然好了不少,下次回去,定要代我谢她,”崔嬷嬷笑道,不免又拍了拍姜灼的手:“这几日多谢你劳烦,我已然觉得一日比一日好了。”

姜灼又为崔嬷嬷搭了脉,知道她果然有好转,不免也松了口气:“嬷嬷这病虽已渐愈,不过论着病因,乃是阳气虚,脾气弱,着实不该镇日食素,否则这中气不充,日后还会有脘腹胀满。”

正说着话,平遥公主走了进来,笑道:“嬷嬷,灼灼姐姐都这般说了,看你还有何话好讲,太医总不会哄你吧,瞧我带来了什么?”

姜灼起身相迎,但见平遥公主身后宫女端着的盘子,便明白过来,自是笑起来,道:“难为公主想得如此周到。”

却原来,这盘子里头,正放着一蛊还冒着热气的肉糜。

“谢公主恩赏!”崔嬷嬷自来是个讲规矩的,少不得从床。上起身,硬是冲平遥公主福了福,最后才被姜灼给按回到了床。上。

“公主如此体恤,切莫辜负了她这番心意,嬷嬷还不紧着用一些?”姜灼将那盅肉糜亲自取到手中,再递给崔嬷嬷。

只是崔嬷嬷为难了半天,到后头却又道:“奴着实戒了荤腥多年,竟是闻不惯这味儿了,公主心意,奴感恩戴德,想来生死有命,不如……就不勉强了。”

一听这话,平遥公主立刻不高兴地撅起嘴来,上前扯了扯姜灼的胳膊。

姜灼会意,莞尔一笑:“公主从小由嬷嬷拉拔着长大,这宫中与她贴心贴意的,说句不好听的话,唯嬷嬷您一人,未想嬷嬷却是铁石心肠,不肯怜惜她,难不成打算好了,日后丢下她不管?”说着,姜灼拿眼瞧瞧平遥公主,又劝:“嬷嬷辛苦陪了公主这些年,说不得公主大了,您享福的日子便在眼跟前,说什么生死有命,吃了这盅肉糜,说不得还得百岁呢!”

“嬷嬷这般任性,本公主可不许!”平遥公主见势,也站到床边:“用不着几年,我便有了自己府邸,到时候咱们一块出了宫,您还得陪我一辈子,若是像灼灼姐姐说的那般,您不疼惜我,便随您吧!”

“嬷嬷真要觉得这肉味闻不得,不如当苦药服了?”姜灼又在一旁循循善诱。

见两人一唱一和,崔嬷嬷终是听了过,接过肉糜,似乎咬了咬牙,总算勉强喝下了一小口。

平遥公主眼睛眨了好半天,等瞧着崔嬷嬷好不容易将那口肉糜咽下了,紧着问:“嬷嬷,可是入得了口?”

崔嬷嬷眼睛闭了老半天,随即笑起来:“未想,竟是香得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