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下姜灼倒笑起来,觉得此时一脸不屑神情的陇西王,才是原本的那个。

“宝儿极有慧根,定了主意日后要当大夫,如今可是知道了不少草药,”姜灼回道:“不知殿下有没有得信,如今宝儿已然拜在下为师。”

陇西王并无惊诧表情,显然是早已知道的,不过并未露赞许之意,反而哼哼了一声:“本王之女,自当锦衣玉食,随心随意地过一辈子,用得着去当什么郎中侍候人?且让她在你那儿玩玩,日后……”

然而说到“日后”两字,陇西王却猛地顿住,随即咳了一声,便将宝儿的话题掠了过去:“说一说,你怎得跑来本王这里了,这里头怕是有蹊跷吧?”

“小女受命前来北疆。”姜灼坦言。

“你?诸葛曜派你来的?”陇西王眯了眯眼睛,半猜半问:“与本王有关?不对,他当不会知你我关系。”

姜灼却笑了:“圣上日理万机,忙都忙不过来,可没心思管殿下在这封地上骄奢淫逸,”说到这里,她也不打算瞒着陇西王:“月前徐家军中爆发伤寒,我自是来救人的。”

“还有这事?”陇西王吃了一惊,姜灼看得出来,他是真不知道此事,看来这一回徐家军染疫的消息,果然没有被透出去。

“如今怎样,可是治好了?”陇西王立时追问。

“自然,”姜灼回道:“不过,想来殿下亦知道,伤寒虽除,可如今徐家军又遇着艰难。”

陇西王脸色沉了沉,低声问:“莫非你也是为粮草而来?”

姜灼注意了一会陇西王的神色,随即开门见山道:“若不为粮草,小女早已回了长安城,自不会走这一遭陇西,殿下,小女只问,可否商借?”

“不借!”陇西王想都未想,便回道:“本王不过是区区一个封主,或好或歹,就靠这弹丸之地活下来了,如今够自己吃用还算勉强,怎得有余力帮得了别人。”

听出陇西王在跟自己装穷,姜灼故意瞧了瞧四周,之后,无奈地笑了出来。

约是注意到了姜灼全然不信他的神情,陇西王立时不服气地道:“武威郡旁边那什么金城、南越,还有张掖、敦煌,可都在诸葛曜治下,有几家儿可富庶着呢,不过一张圣旨的事,那粮草何来短缺之说,倒至于你们一个个跑到本王这穷封主这儿打秋风。”

“若是有殿下说得那么容易,何需来向您求援,”姜灼好气又好笑地瞅着这位吝啬封主:“殿下想是不知,南越那个叫张俭的郡守,竟是毫无为公之念,拒不肯借粮,到后头,恨得徐家军一营兵将,直接杀到南越,抢了他粮仓。”

“还有这等事?”陇西王一时了被逗得笑起来:“好极,那张俭是王巍死党,不肯帮着徐国公,也是早在本王预料之中的,不过你这话,难道威胁本王,若不借粮,徐国公便要来抢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