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灼冷眼打量面前正端着粥食,狼吞虎咽地也不在乎吃相的陇西王,思忖这种自私无情之人,这会子该吃的吃,该喝的喝,倒是活得果然比旁人还自在。

“还是清粥小菜用着舒坦。”一碗粥见了底,陇西王从怀里掏出个帕子擦了擦嘴,这会子倒似乎想起了姜灼,转头对屋外道:“紧着给姜大夫再上一份吃食,别由着人背地里说嘴,指本王亏待于她。”

“殿下,这会子不肯借粮,谁也逼不得您;诊金舍不得给,小女自也不敢要;只未想还要将人扣住,也不知殿下到底有何说法?”姜灼也懒得与陇西王虚与委蛇,语带尖刻地直接质问。

“莫急,”陇西王这会子又是坐没坐相,自在地歪倒在长榻之上,想了想,问:“本王真不借粮,可是在你心里,便成了十恶不赦了?”

姜灼冷笑:“小女可没有这胆量,说来殿下若肯借,当是出于忧国忧民之心,乃君子之德行,日月照彰,此等义举,少不得日后还要被人传颂,或称一代贤王也不为过,但若真不肯,也是殿下本分,方才不是说了吗,谁都强求不得。”

陇西王听到此,竟大笑起来,点着姜灼道:“你这丫头,多日不见,骂人的功夫倒是见长,别以为本王听不出你话外之音,本王不借这粮草,可不就成了你口中无德之人,日后还得遭人唾骂?”

门外这时想起扣门声,想来是管事又回来。

“进来!”陇西王应了一声。

管事这时进来,又托了一盘吃食,还有一壶茶,殷勤地摆到几案上。

“外头那帮人喝得可还尽兴?”陇西王随口问了句。

“有几位已然醉下,正在疯闹,玉珠夫人在前头张罗着,此时倒还妥贴,只是她问了一句,殿下既是酒醉,可已安歇了。”管事回道。

陇西王“嗯”了一声,随口问道:“那边……粮草可都安排好了?”

姜灼一惊,不明白陇西王是何意思,只觉这“粮草”二字甚是引人。

管事瞧了眼姜灼,道:“已然照殿下嘱咐,皆已稳当。”

“成,先下去吧,等本王传令,便可动手了。”陇西王摆了摆手,管事倒退了下去。

这之后,陇西王倒似陷入深思当中,而姜灼瞧着他,心中疑窦却越来越大。

终于,陇西王开口道:“用过吃食,你便出城等着,别忘了先叫人给徐国公报个信,别等本王的粮草到了,反被人拦着不给进。”

“殿下,到底何意?”姜灼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