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灼原本只站在门后听着,不知不觉间,竟挪动身形站在了大堂门外,目光落到那个正跪于地下的姚玲儿身上,心中只能喟叹此女多年过去,依旧做事毫无分十,这一回更胆大包天到,差一点引了匈奴入境。

“姚玲儿,老夫再问你一事,魏菓瑶的下落,你到底可知?”无涯先生这时又问道。

“小女不知,”姚玲儿这会子想是吓破了胆,用手抹着泪,一个劲替自己辩解:“我与魏菓瑶素有旧怨,谁乐意管她的事,。”

“她当日偷跑回姑臧邑城,可是来寻得你?”

“这……”姚玲儿颇显无措地左右瞧了瞧,想是吃惊于无涯先生知道这般清楚,半天后才肯承认:“是,她是来找过小女。”

姜灼不觉竖起耳朵,想听听后头姚玲儿会怎么说。

“那是何时之事?”无涯先生立时追问。

“两月之前,魏菓瑶扮成乞丐来找我,”说到这里,姚玲儿竟冷笑一声:“其实她那会子就是个乞丐,一只耳朵被人打聋了,破衣烂衫的,自称宰了一个匈奴人后逃了出来,她还真想得出来,叫小女送她回长安城,说什么到时候魏家定会重谢,自会让小女得享不尽的荣华富贵,瞧着她一身脏兮兮的样儿,小女才懒得理她,直接将人赶走了。”

“后来之事,你竟不知?”无涯先生高声问。

姚玲儿这会子转了转眼珠,摇头道:“她出了小女的药铺,之后便再不知下落。”

无涯先生“唔”了一声,却冷冷地道:“可是却有人瞧见过,魏菓瑶曾在你药铺中出现过,且说是当时衣着整齐。”

姚玲儿身子猛地一抖,似乎还嘟哝了一句:“怎得大人什么都知道。”

“从实招来!”旁边有衙差大吼一声,吼得极响,还凶神恶煞般地瞪着姚玲儿,终是将她吓破了胆子。

姚玲儿抖抖索索地道:“谁想到,魏菓瑶竟是赖上小女了,死活不肯走,结果被江郎……江湛瞧见,听说她身份特殊,便出主意留下她,只嘱咐让小女好生周应,小女这才多留了魏菓瑶两日。”

“那后来呢?”

“一来二去,江湛倒与她熟识起来,到后来竟是眉来眼去,小女一气之下,又一次将魏菓瑶赶了出去,有小伙计后来报信,说魏菓瑶居然跑去了江湛家中,待小女去寻之时,江湛却告诉小女,魏菓瑶得了他资助,已然回长安城了。”

姜昕这时附在姜灼耳边,悄声道:“阿姐,我瞧着吧,魏菓瑶当是凶多吉少。”

其实姜灼也是这般想法,魏菓瑶杀了左贤王,耶律拓终是放不过她,以江湛细作之身份,自然不会那么好心帮魏菓瑶,只怕魏菓瑶落于他手,或是被害死,或者又给悄悄送回了匈奴,反正下场必是凄凉。

正在思忖间,姚玲儿已被人带了出来,迎面正撞上姜灼。

姜灼抬头瞧着姚玲儿,而此时,姚玲儿也望向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