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悔?”陇西王长叹了一声:“本王早就悔之不迭了!”

姜灼想问他为何要这般说,只是此时陇西王神色变得愈发阴沉,似陷入到重重心事当中,倒叫她不觉心生不忍,一时竟是无语了。

“姜灼,本王心中之苦……无以言说啊!”陇西王刚开了口,却又一次顿住。

“殿下,若信得过小女,不如说出来,或者小女能帮你开解?”姜灼在一旁道。

陇西王转头瞧了姜灼一眼,突地嗤笑了一声:“此事一旦说出,便是本王将身家性命全都交给你了,本王还不至于这么傻,你还不值得本王这般信任。”

姜灼眼睛闪了闪,想着陇西王怕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,倒是不再追问,只又劝道:“殿下,便是再不舍那位玉珠夫人,也该小心提防些,此女能为细作,自不是简单角色,切莫伤了自己。”

“姜灼,你这可是在关心本王?”陇西王竟是笑了起来:“真要不放心,不如留下来,帮着本王对付那个女人?”

姜灼没闲心同陇西王取乐,只正色道:“不瞒殿下,小女才不肯管殿下死活,只是想着,终有一日,宝儿会问及她阿爹跟阿娘是谁,小女自小父母双亡,明白孤儿之苦,难道您是希望让小女亲口告诉她,她阿娘早故,原本阿爹还苟活于世,无所作为,只是不巧,最后死于细作之手?”

“弄了半天,本王在你心里头,竟是个无所作为的,”陇西王脸上渐渐失了笑意,沮丧道:“其实这评价到底不错,本王空有所谓抱负,却着实是个贪生怕死之辈,说不得便如你所言,竟要死于细作之手了。”

“殿下现在尚未失先机,趁着她未警惕,将那细作抓了便是,再扫清陇西余孽,何必这般纠结?”姜灼被陇西王突然之间的消沉弄得有些急了,干脆建议道。

陇西王笑了一声:“恐怕本王这边刚将那玉珠手起刀落,那头长安城中,诸葛曜便会下旨,要抄了本王满门。”

“为何如此?”姜灼一时吃惊不小,不明白此事怎又跟诸葛曜连在一块。

这边陇西王一撩袍子,坐到亭中一个石凳上,道:“算了,此时在本王中压了许久,今日不吐不快,就算你真回去告了密,死于你姜灼之手,也比死在那帮存心算计本王的人手中来得痛快。”

姜灼越发听得不明白,而这时陇西王已然在道:“当年本王曾一度被先帝选中,要取诸葛曜而代之,此事你可还记得?”

“自是记得的。”姜灼点头,若不是因为陇西王对大位起了野心,偠美人不会跟着回到长安城,更不会在生下宝儿之后,被迫吞金而亡,无辜地丢了性命。

“先帝对诸葛曜自小就宠得很,你当这么容易,圣上便会信诸葛曜与匈奴人暗中勾结?”陇西王翘起二郎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