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了药箱从牢营出来,姜灼瞧了瞧天色,竟然是阴沉沉的,亦不知会不会下雨,正在想着天气之事,姜灼瞅见无涯先生远远地便过来,不免猜测,他怕是过来提审陇西王带来的细作。

“你怎得在这儿?”倒是无涯先生有些诧异地问道。

“那个姚玲儿突然病下,小女过来瞧瞧,如今已然开了过药,当是无大碍了。”姜灼回道。

无涯先生点点头,又打量了姜灼一下,笑道:“倒是辛苦于你,灼灼,你在北疆已然耽搁太久,该到回去之时,莫非还真想驻留军营不成?”

姜灼听得也是一笑,说来她都没想到,自己回长安城竟是一波三折,难怪刘无病会拿这事跟人打赌开玩笑,不过这一次诸事差不多已了,该到了姜灼离开之时。

“好了,收拾一番,这几日便走!”无涯先生又不放心地道:“姜昕那头,方才老夫已然嘱咐过,不许再听你的,这一回无论如何再不许半途折返,否则老夫不饶他。”

“在下遵命便是!”瞧着有人陆续地从营帐中出来,姜灼也不多说了,冲无涯先生一拱手:“等天气好些就上路。”

无涯先生总算满意地笑了。

“无涯先生,”正说着话,陇西王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了出来,一边抱着拳,一边笑道:“未想先生老当益壮,一夜宿醉,却依旧精神矍铄,这么早便起来了。”

“殿下谬赞,也是多谢姜大夫送来的解酒汤。”无涯先生回礼道。

“是呀,姜灼,回头把你那方子给本王,有了这解酒汤,本王日后放能一醉方休了!”陇西王呵呵笑道。

姜灼斜了他一眼,不免问道:“殿下还不回陇西,莫非今日真准备随徐家军上阵杀敌去。”

“呃?”陇西王不免一愣,不解其意地看着姜灼。

“殿下昨日醉酒之后,可直嚷嚷要去打匈奴人呢,满营兵将都听见了,殿下不上阵,莫非想食言而肥?”姜灼说着,终是忍不住嗤笑了出来。

陇西王眨眨眼,道:“好你个姜灼,在这儿等着本王呢,听着,本王已然跟徐国公请命,说不得何时带着手下人马便来助阵,到时叫你还敢笑话本王。”

“此时先笑话着。”姜灼不依不饶地道。

“你呀,”陇西王冲着姜灼直瞪眼,随即对无涯先生拱拱手,又命姜灼道:“走吧,送送本王!”

姜灼看了无涯先生一眼,便跟了上去。

军营之外,陇西王回身瞧着徐家军的营帐,不免感慨:“姜灼,幸得听了你之言,本王这么奋起一击,心里终于再不纠结,这一年多来,唯有昨日睡得最为安心。”

“如此甚好,殿下深明大义,此次又立了大功,圣上念及殿下苦衷,定会宽仁相待。”姜灼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