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陇西王一扫三日前在长亭上的颓丧之气,背着手便随徐国公便往里走,等到了姜灼身边之时,一时便停下,笑着指了指后头,道:“那些细作可都抓来了,你要不要瞧瞧去?”

“殿下果然是当世英雄,竟是雷厉风行,果断英武,在下佩服!”姜灼一笑,立时投其所好地夸了一句。

陇西王果然中招,仰头哈哈笑了三声,这才随徐国公等人走了。

倒是无涯先生听到有细作,便没跟上,只叫兵将们随着陇西王带来的人一起,把停在末尾几辆囚车里的人都带了下来。

姜灼着意想瞧瞧那个玉珠,于是便在原地站着,瞅了好久,终是见到一名披头散发,全身绑了绳索的女子远远地朝他们走来。

玉珠此时眉眼低垂地走着,再无那日对着姜灼时的娇矜,且瞧着身形也显得萎顿不少,走路颇有几分踉跄,只教人觉得,满身皆是狼狈,

即便如此,玉珠却依旧醒目得很,谁教十来个细作之中,唯有她一人是女子。

姜昕禁不住好奇,小声问姜灼:“阿姐,她就是那个女细作,叫什么珠的?”

姜灼点了点头,稍稍往后闪闪,并不想上去同玉珠说话。

“不会又是咱们大靖人吧?”姜昕顾自嘀咕道:“这种人全没了良心。”

“此女应该有匈奴血统,”姜灼轻轻回道:“她的眼睛若是走近看,有些绿色,匈奴人便是如此。”

其实当日初见那个玉珠,姜灼并未在意她样貌的异处,直到后来得知她暗藏的身份之后,趁着那会子玉珠押自己出了陇西王府,姜灼仔细地观察了一下,这才觉出这女子有些不同。

“我还真是头一回瞧见女细作,回头告诉王参将,他定是不信的。”姜昕晃着脑袋道。

没一会,玉珠已经被人推搡着从姜灼眼前经过,只此时,她已然没了当日的八面玲珑,根本不知道旁边还站着熟识之人,只依旧低着眉眼,甚至一点都没有挣扎。

瞧见这般的玉珠,姜灼竟是有几分佩服于她,便是束手就擒了,也未见失魂落魄,反而倒带着几分镇定。

瞧着人被押进军营,姜灼略笑了笑,便去忙自己的了。

想来徐国公营帐之中,定是宾主尽欢,姜灼与几名军医一起从伤兵营出来之时,陇西王正被人架了出来,脚步虚浮,显是喝得有些高,口中还在不停地咕哝:“国公,咱们接着喝,今日本王不醉不归,对了,明日,本王还要上阵打匈奴去!”

这醉鬼这会子倒是豪气满怀,引得姜灼忍不住又想笑。

徐国公也跟出来,虽瞧着脸红了,不过神色还算清醒,没忘记吩咐手下人道:“将殿下扶进营帐歇息,还有他带来的一干人等,都安置下来,好好款待。”

姜灼想了片刻,开出个方子,叫姜昕送去伙夫那儿,熬了几份醒酒汤,叫人分别送到营帐中,此事便不提了。

次日一早,姜灼还在睡着,便听外面有人一个劲地叫她,迷迷蒙蒙间,这才爬起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