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晓得的。”姜灼低头回道:“他是正人君子,并没有做逾越之事。”

“你……”听了这话,谭嬷嬷差点要气急,用手狠劲戳了姜灼脑袋一下:“正人君子?哪有正人君子半夜偷闯女郎的院子,还一点不知礼度地进到屋里,幸得未被人瞧见,若是传将出去,你颜面何在,就算日后进了宫去,如何立威?”

瞧了谭嬷嬷是替自己着急,姜灼也怕将人气出个好歹,少不得笑着上前抱住谭嬷嬷,撒着娇道:“嬷嬷放心吧,我心里是有数的。”

哄了半天,谭嬷嬷才肯回去歇下,临走之前,竟忍不住又问一句:“你真没有吃亏?”

“哪来吃亏呀!”姜灼干脆用头顶着谭嬷嬷的背,笑呵呵地将她送回和宝儿的屋中。

因昨日得了诸葛曜嘱咐,让她去魏将军府跟人通个气,想着关系到人家女郎的安危,这一大早,姜灼也躺不住了,让谭嬷嬷帮自己梳头,又派宝儿去跟郑柯说一声,她这就要出门了。

谭嬷嬷倒是颇不解,为何姜灼这么急着要过去,少不得姜灼便将在姑臧邑城瞧见姚玲儿,后来又转弯抹角地打听到魏菓瑶下落之事都说了。

这边谭嬷嬷精心地帮姜灼盘了个百合髻,又拿来一条撒花纯面百褶裙,配以苏绣月华锦衫叫姜灼穿上,这才道:“女郎也是心善,倒忘了当初吃了多少魏菓瑶的亏,这会子病刚好,便去管她的闲事,瞧着吧,魏菓瑶回来也不会记您的好。”

姜灼呵呵一笑,倒是没忘记自己那须臾不肯离身的药箱,提上便往外走,口中道:“我倒非为了她,只嬷嬷没瞧见,当日魏夫人听得魏菓瑶失踪消息之后,竟是生了死志,为母之心,着实可怜得很,还有魏将军甚至曾亲自去北疆寻人,可见也是舍不得这妹子。”

姜灼刚由谭嬷嬷送到郑家药铺门外,倒有不少认得她的求医之人上前,打问姜灼何时能坐堂。

未等姜灼开口,谭嬷嬷已然出言打发人家了:“各位当是不知,我家女郎方从军营回来,便生了场大病,睡了十来日,今日才好些。”

“这长安城中,姜女郎医术数一数二,只如今竟是少见,大家伙可都盼着,何时能求女郎一诊呢!”有人在道。

见众人皆是一脸企盼,姜灼想了想,便道:“明日,就明日坐堂吧。”

“怎好明日,”谭嬷嬷立时不满道:“许大夫说了,女郎还需将养,如何又要劳累了。”

倒是这会子英娘远远地走过来,道:“咱们姜太医就是位活菩萨,见不得人家不易,嬷嬷想来拦不得。”

谭嬷嬷免不得瞪着姜灼道:“你瞧起病来便没个底数,可是不想身子好了,若是这般,嬷嬷不管你便是。”

“嬷嬷怎得气恼起来,”英娘一把拉住她,道:“妾有个主意,其实倒也好办,便让郑掌柜发了号头,一天只瞧七个八个的,只看谁有运气,这样咱们姜女郎也不会太累,如此可成?”

郑柯这时也走出来,笑着道:“王夫人果然精明能干,这法子好极!”

门口等着的病人听到这么一说,倒是赶紧围住了郑柯要号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