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将军府外,魏长欢夫妇一块儿将姜灼送了出来。

“二位请留步吧。”姜灼福了福身,少不得催道。

却见这时魏长欢命人将自己的马拉来,翻身便坐了上去,直接道:“走吧,本将送你。”

姜灼刚想婉拒,却被魏少夫人上前一把摁住,在她耳边小声道:“让我夫君送你便是,防备些总是好的,一想到方才听到的那些事,我这会子心口还在猛跳呢,原以为魏菓瑶已然够阴,未想到还有一个更狠的,她如今不知下落,万一下黑手如何得了?”

听得她这么一说,姜灼也知不能拒了人家好意,辞别魏少夫人,便上了马车。

然而,虽得了魏长欢提醒,虽也不是未做防备,只是有些事情,竟是防不胜防。

此时此刻,一处黑漆漆的、四处不见透风的茅屋,鼻间只能闻到腐臭之味,不似牢房,却比牢房还要阴森可怖,周围瞧不着一点亮光,甚至听不到任何声响,置身其间,如堕地狱一般,叫人压抑得,就仿佛从此再也逃不出生天。

姜灼被死死地缚住双手双脚,正靠着一处角落蜷坐着,地上阴湿冰冷,竟沾染得骨头中都氤着一股森森寒气。

根本无法瞧见日升月落,以至于姜灼竟有些糊涂,自遭人绑到此处,到底已然过了几日,只记得偶尔有人给她送吃食,如今姜灼唯一能做的事,便是咬着牙,等着那行凶之人何时出现。

姜灼记得很清楚,那晚从魏将军府出来,与魏长欢一起先去药铺坐过一会,少不得同郑柯等人说了说长安城中这些日子发生之事,后来魏长欢有事先走,瞧着天色已黑,姜灼便也离开,坐车往抚顺街的郑府而去。

谁会想到,半道之上,也不知到了何处,有黑衣人突然跳上她的马车,未等姜灼喊出声,便在她颈上狠击了一掌,这之后再恢复知觉,姜灼已然给关进了这黑屋之中。

姜灼先时还有些迷惑,自己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,以至于人家刻意要这么对付自己,待这几日过去,姜灼心底倒也隐隐猜出了是何人所为。

“吱”地一声,似乎从何处出了些响动,姜灼心里一凛,仔细地用耳朵听了半晌,终是辩了出来,想来这屋中倒不止姜灼一个活的,或是还有一只老鼠。

这会子姜灼倒是松了口气,有动静便好,这就等于说,自己到底还活着的,虽然此时身上酸疼无比,心里也在忐忑不安,可是这会子但能活着,终是值得庆幸之事。

似乎听得那老鼠“吱吱”地叫了一声,姜灼竟不由笑起来,苦中作乐地想着,莫非这街坊在同自己打着招呼不成。

便在这时有时无的响动中,姜灼竟有些昏昏欲睡,似乎还做了梦,这梦中一时出现了不少人,诸葛曜、谭嬷嬷、阿青、宝儿……姜灼看到他们皆是一脸焦色,像在寻着什么,姜灼相信,他们定是都在找自己,极想要叫住她们,却无论如何说不出一个字来,像是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