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姜灼心中竟是哀叹,恐怕当日送给玉珠的那碗放了毒药的奶酪,便是冯嬷嬷所为,只不知为何她要助纣为虐,做出此等不义之事,当日一起说笑的长辈,如今竟成了仇敌不成。

“姜灼,快些死吧,等你死了,我便一把烧了这茅屋,没有人知道你到底死在何处,想想多有趣,这叫什么,死无葬身之地,”王瑜芙几乎是从牙缝里咬着字道:“真真是解恨!”

说着,王瑜芙大吼一声:“砒霜呢,给我灌进去!”

“娘娘,大事不好,竟像是有人来了?”外头门一开,有人便冲了进来。

冯嬷嬷这时走上前,一语不发,只是直直地盯着姜灼。

本能之间,姜灼往后躲了躲,想躲开冯嬷嬷的攻击,甚至倚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。

“算了,让在下将她一刀毙命?”冲进来的人拔出了刀。

姜灼瞧见寒光一闪,不免心中凉了,怕是今日,果真到了死期。

“想躲?”王瑜芙猛地一吼,推开了冯嬷嬷,竟不知哪来的力气,抄起屋中一把椅子,朝姜灼砸了过去。

姜灼突然听了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,然后就觉得左腿一阵钻心疼,人不由自主地栽到了地上。

在她将要昏过去之前,只来得及听到王瑜芙恶狠狠地道:“灌药!”然后转瞬之间,便陷入到混沌之中。

再然后……

似乎有哗哗的水流之声,似绘成了音律,如泣如诉地在耳边吟唱,姜灼以为自己已然死了,却不知此时身在何处,她或猜,这便是传说中的黄泉,可为何,谁都看不见呢,便是别人不理她姜灼,爹娘、养父还有师父他们,难道不该在奈何桥上等一等她吗?

再次醒来后的姜灼,眼前并非什么奈何桥,而是人置身于一条乌篷船。

“女郎,您醒了?”旁边有人兴奋地叫了一声。

姜灼循声望去,不由吃了一惊:“冯嬷嬷?!”随即往左右瞧了瞧:“难道,我没有死?”然后便定定地瞧着冯嬷嬷。

冯嬷嬷突然老泪便落了下来,口中喃喃地道:“对不住啊,女郎,那日竟是帮不得你的。”

姜灼下意识地想坐起身来,只是刚一动弹,便觉得左边的腿,竟是被巨石重压,根本抬不起来。

“女郎莫动弹,”冯嬷嬷一惊,立时将她按下:“您这腿折了,好不容易寻了个会治骨头的郎中给治了,说是且动不得的。”

“嬷嬷,我不是死了吗?”姜灼想了半天,终是记起了那如堕地狱的几日。

冯嬷嬷叹了一口气:“老身还记得女郎的恩情,并不敢恩将仇报,那砒霜已然偷偷地换成了草乌末,您这才睡到了如今。”

“王瑜芙不是说想烧了我吗?”姜灼长叹一声,竟是心有余悸,她真的不想死,只那一刻,姜灼却以为自己再逃不出生天了。

“你且不知,瞧着你服下药后,那帮人以为有官兵过来,就催着娘娘快些走,她确实点了火折子,只不过有人在催,她扔下之后便逃命去了,也没点着,我后来进去,将您背了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