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灼历经劫难,终得平安归来,一时之间在长安城引来轰动,自是不少与郑家药铺一向交好的人家,或亲自前往探望,或让人送了礼来,姜灼回来三天,郑府倒是宾客盈门。

郑家药铺这回终算缓过了劲来,索性郑簠同郑柯商量着,寻了个黄道吉日,就在郑府的正厅摆下宴席,叫来上下人等及亲近好友,要一同庆贺一番。

叫姜灼意外的是,不但王帛携家带口地赶到,姜昕从军营回来,便是秦宴,也趁着休沐过来捧场。

众人兴高采烈,推杯换盏,待到酒过三巡,王帛想是喝得多些,大声笑道:“如今长安城总归得了太平,再等魏家军打败了匈奴人,咱们可就从此安居乐业,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。”

听到此言,姜灼不由有些吃惊,问:“怎得是魏家军上了阵?徐军公他们如何了?”

姜昕忙同她解释:“阿姐不必担心,前几日,魏老将军父子领着人马去北疆换防,徐家军不日便要回来休整。”

姜灼松了口气,不免觉得如此倒是应当,毕竟徐国公岁数放在那儿,徐家军驻守了快一年,总得要歇一口气,只是不知,北疆如今战事如何?

许是瞧出了姜灼想法,姜昕立时又道:“这一回王巍倒台,便如断了耶律拓一根臂膀般,他们再不得背地里插咱们的刀,匈奴人已然蜇伏许久,竟是连些小打小闹的骚扰都不曾有,只是圣上并不肯掉以轻心,这才换了魏老将军父子过去,当是要为严防死守。”

“你这回怎么未跟过去?”姜灼少不得问道。

“弟……弟留下来,自有用处。”姜昕一笑,却不肯再说了。

听到此处,姜灼颇有几分恍如隔世之感,不过数月功夫,这京城形势竟是变化不少,看来魏老将军总算得了起复,倒不失为替魏家正名的好时机,只不知魏菓瑶是否已经回来,或如当日魏长欢所听说的,被安置在了郊外。

有人这时笑道:“我瞧着吧,匈奴人定然是怕了,他们哪里料得着,圣上一举灭了王巍一党不算,还将那些匈奴渗到咱们大靖的细作一网打尽,这会子怕是知道了厉害,竟然就此龟缩起来。”

王帛猛地一拍大腿,高声道:“王巍一倒,竟是换了气象,如今大靖再不是当初那一盘散沙,朝中大小官员个个同仇敌忾,气势高昂,只说要拥戴圣上,誓要将匈奴灭个片甲不留,创一番大靖盛世。”

“夫君且消停些,别将孩子给吓着。”一旁英娘哄着自己怀中方被惊醒的孩子,睨了王帛一眼:“瞧夫君之意,还想去北疆搏上一回?”

“姜大夫这样的女郎都敢去北疆,何况吾等儿郎。”王帛兴奋地道,似乎真有当兵打仗的想法。

倒是秦宴在一旁说得中肯:“这打仗有军人,种田有农夫,瞧病的便有咱们大夫,至于治理国家,自需要有王大人这等忠臣良将,咱们各司其职,倒也是无错的。”

这话叫王帛听得颇为得意,道:“虽不敢妄称忠臣良将,不过我倒是一力尽心替圣上办事,”随后,王帛倒是对姜灼道:“如此我倒想起来,姜大夫或是不知,您当日无意间,也曾为大靖立下大功一件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