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少夫人许久未见着姜灼,一下子瞧见她,又走路这么不稳当,立时眼圈便红了起来,上前扶了她道:“你怎得竟出了这事,如今想来,还得怪我们夫妻,谁想到你出了魏府未几时,便被……”

“少夫人也是谐趣,合着当日是您叫人掳了我不成?还有您这般自己揽事儿的!”姜灼不免说笑道,又瞧见后头由乳母抱着的魏敏,少不得走上前,拉了拉他的手。

一岁多的孩子竟有些认生,见姜灼到了跟前,魏敏居然立时将头藏到乳母怀中。

既是有客登门,姜灼少不得将人迎进花厅之中,又叫郑柯赶紧送上茶水果子,想了想后,自是派个医女寻来了宝儿,也是为不能冷落了小客人之意。

宝儿过来,应着姜灼的话,规规矩矩地给魏少夫人行了礼,倒是妥贴得很,不免引来了几声赞叹。

魏少夫人干脆把这孩子拉到近前,摸了摸她的脸道:“早听说灼灼收了一个小徒弟,今日才算瞧得,原来竟这般粉雕玉啄,可是你们郑家药铺着实会养人呢!”说着,便直接将手上一副镯子拔了,塞到宝儿手中。

姜灼客气两句,便叫宝儿收下,随后将魏敏抱到了怀中,笑道:“少夫人切莫这般夸她,这孩子会开心坏的!”

这会子想是熟了一些,魏敏倒是乖乖地靠到了姜灼身上。

宝儿先时还装模作样地扮着矜持,只到后头瞧着魏敏虎头虎脑长得可爱,少不得摸摸他的手,又拉拉他头上的小揪揪,最后竟干脆冲着魏敏扮起鬼脸,一时将个周岁的孩子逗得咯咯直笑。

一旁魏少夫人瞧着有趣,不免道:“家中有个小女郎果然讨喜。”

倒是这时姜灼突然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,再一低头瞧时,原来是魏敏一高兴,居然尿了出来,不由也是忍俊不禁。

这一下魏少夫人颇为过意不去,忙叫乳母把孩子带到旁边去,又愁姜灼身上衣裙被沾湿,也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不妨事的,”姜灼笑道:“说来童子尿竟是可以入药,就这般吧,说不得淋了这些,我这腿明日便好些了,回头我还得谢谢小郎君。”

早有医女瞧见,不一时便送来一条暗花细丝褶缎裙,赶紧给姜灼换上。

折腾了好一时,姜灼终是笑着问了句:“少夫人,今日可不就为了来串门子的吧?”

听到姜灼这么一说,魏少夫人笑起来,道:“亏得你问,光顾在孩子身上,竟忘了正事,”说罢,便凑到姜灼跟前,道:“我总觉得是又有了,这会子过来,只叫你帮着瞧瞧。”

“少夫人竟不早说的。”姜灼也是抚掌乐了起来,随后便取来脉枕。

过一时,魏少夫人竟一直瞧着姜灼未挪开手,不免有些着急,自是问道:“可瞧出些什么来?”

姜灼咳了一声,才道:“如此,便恭喜少夫人了,果然是滑脉,且这胎坐得稳。”

“哈哈!”魏少夫人一时激动,竟大笑起来,道:“我便觉得,灼灼定是送子观音转世,前几日我身上有些不对,却不肯听阿娘之言请外头的大夫来瞧,就为着听你说这一句准话,如此我便心定了,只是,不知是男是女?”

倒是姜灼笑问:“少夫人已然有了小郎君,还在乎男女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