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天还没亮之时,姜灼已然进了藏书楼。

昨儿个从太妃殿回来,姜灼便进了藏书楼,此后竟是忙到子时才回屋歇息,然而心中有事,她亦是整夜翻来覆去,未曾得一时好睡,如此不过眯了会儿,听到外头隐隐传来更鼓之声,便又从床上爬起。

到了楼里,姜灼请了一旁打扫的药童帮忙,将一摞医案放到几案上,随即便坐下,开始翻找了起来。

未想不出一时,秦宴竟也踏了进来,说是瞧着藏书楼中似乎有人,便过来瞧瞧。

等瞧见姜灼在低头忙活,几案上还搁着的医案,秦安不免好奇地问道:“姜太医何必如此心急,这医案之事,当是慢慢来的,这会子还早,你腿伤又未好全,不该如此辛苦。”

“多谢秦太医提点,”姜灼头也不抬地道:“趁着如今得空,我想先整理一些出来。”此时姜灼尚不敢说实话,只怕万一连累了人家。

听得这话,秦宴无奈地摇头,想了想后,少不得要伸手帮忙:“如此,咱们一起吧,昨日里我既已自告奋勇,这一会总不能袖手旁观。”

姜灼这时停下手,望向秦宴:“秦太医若能帮忙,自是感激不尽。”

秦宴听得一乐,便走上前道:“冲着你这谢,我也当不辱使命,需要做些什么,姜医女吩咐便是。”

方才在太妃殿,听到说过不得几日或要处斩王攀,姜灼便明白事不宜迟,需得速速寻出王攀事涉其中的证据,只是独木难支,进展终究是不快的,这会子秦宴说要来帮忙,可不是姜灼求之不得。

“秦太医,可否帮我将沈妃的医案全寻出来?”姜灼瞧了瞧不远处三个箱子。

“沈妃?”秦宴有些诧异。

姜灼想了想,道:“这一位乃是陇西王之母,当年小产亡故的,后来才引发了许废后之案,先帝年间,当只这一位姓沈的嫔妃。”

“为何专门要寻她的医案?”秦案着实不解地道。

“待得了空闲,我再与秦太医细说,只是此时正是紧要。”姜灼叹了一声,转头继续忙自己之事。

秦宴瞧了姜灼一会儿,见她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,终是没再追问,而是叫来一旁药童,搬了一口箱子,坐到了另一边的几案上。

于是乎,两人各自忙碌起来,倒是聚精会神。

也不知到了几时,一名侍人由医女陪着进来,直接走到姜灼跟前,道:“姜太医,太后娘娘宣召。”

姜灼本在全神贯注于自己之事,听得有人这么一声,猛地一抬头,愣了好半天,才起身冲对方福了福,问:“大人,可是娘娘身体不适?”

那侍人低头回道:“太后娘娘凤体康健,不过今日突然提及,许久未瞧见姜太医,倒是惦记得紧,才让下官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