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已然好多了,小女在外头也遇着了好大夫,倒是不会落下残疾。”姜灼笑答。

王太后点头,随后对杨嬷嬷递了个眼色,没一时,杨嬷嬷便带了殿中的宫女、侍人们都退了下去。

姜灼先是有些纳罕,随即心中一动,似有所悟。

“其实圣上已然同本宫说了你的事。”王太后道。

姜灼此时已然猜出了几分,诸葛曜曾许过成亲之事,或许王太后说的竟是这个?一想到此,姜灼不免有些慌乱。

“本宫也未想到,你竟如此得圣上信任,居然奉旨去了北疆,”王太后倒是瞧着姜灼道:“说来一个清清秀秀的女郎家,倒未想你还有这等气魄,真是叫人刮目相看,难怪圣上对你赞不绝口。”

王太后谈及北疆救人之事,想来定是诸葛曜说与她听的,姜灼不免低头笑笑,等着下文。

“圣上那日来见本宫,除了说你不惧跋涉,为徐家军医治时疫外,还讲到王巍通敌之事被揭穿,也是亏得你心细如发,竟从一个女细作身上寻着了端倪,这才让徐国公他们得以顺藤摸瓜,最后掀出了王巍底细,”王太后拍拍胸脯道:“便是听圣上提到这些,本宫都觉得心惊肉跳,未想这些功劳,居然都是姜灼你立下的,真是……本宫竟不知如何夸奖你了。”

姜灼忙道:“小女不过尽了大靖子民的本分,何况背国投敌之人,人人得而诛之,小女并不敢居功。”

王太后倒是掩唇笑了起来:“你这性子就是好,谨慎低调,肯守着本份,本宫倒是喜欢得很,”随后又问:“听得说,阿卓当日差些被王庶人所害,竟也是你救下的?”

“说来当是赵女郎自个儿命大,并未伤到要害,此外小女家药铺便在出事之地不远,所以还算及时赶到。”

“好啊,前几日阿卓进宫,还在一个劲地夸赞于你,如此……日后你们两个定能相处和睦,本宫倒是乐见其成。”

姜灼此时脸已然红了,自是听出了王太后之意,下意识地手绞在一起,额上也微微地起了汗。

顿了片刻之后,王太后又问道:“本宫听人说,在随郑公来长安城之前,你是被人收养的?”

姜灼知道,王太后是在盘问她身世,少不得点头道:“小女养父姜修起,当日曾入太医院,后来辞官归隐,带着小女同阿弟一起,定居于姑臧邑城,后来养父去世,师父便领我姐弟二人来了长安城。”

“姜修起?”王太后使劲地想了想,却摇头道:“这太医院换了不少拨人,本宫也是不记得了,”随即又问:“你生身父母,可还有印象,是做什么的?”

此时姜灼却迟疑了,如今义正元还是罪臣的身份,若她说出实情,陡然便成了罪臣之女,当日先帝下旨满门抄斩,她如今还活着,便算得上抗旨不遵,此时被投入狱中也无话可说。

只是若她说不识生身父母,对不起阿爹阿娘不算,他日要再为义家伸冤,岂不是她行事不诚?

思忖半天之后,姜灼终是下了决心,随即直接跪到了王太后跟前,道:“小女有事禀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