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,莫非沈妃之事,还真是你所为?”傅光故作惊讶地问道。

“哼,反正待会就要死了,在下也不屑于说什么假话,沈妃她是自个儿小产血崩而死,自己没活下来的命,怨不得别人,跟在下没关系!”

“如此,当日那位娘娘,的确由王太医你医治的?”

王攀点了点头:“无错,也是沈妃信任在下。”

“王巍竟是未插手此事?”傅光显是不太相信:“你乃亲历之人,当日因着沈妃之死,竟是废了先帝一任皇后,不少世家大族,也由此被牵连进去,可死了不少人啊!”

“傅大人,反正闲来无事,我便说个有趣的与你听,”王攀笑道:“王巍当日也是替先帝排忧解难,你那会子当是还未入朝,并不知其中关窍,先帝当年后宫美人无数,却是恨得他那位许皇后牙直痒,可先帝的许国丈太过厉害,竟是拿得先帝伸不开拳脚,好不容易熬到许国丈下了黄泉,先帝自是再留不得许皇后,正巧沈妃这时候死了,王巍便出了主意,怂勇沈氏族人以许皇后害死沈妃为由,闹上这么一出,先帝在顺水推舟……”

“如此说来,沈妃之死,根本不是什么许庶人暗中指使太医令义正元所为?”傅光立时凑近了问。

“义正元?”王攀先是一愣,随即大笑:“傅大人冷不丁提及此人,在下差点没记起来,这义正元嘛,谁教他挡了在下的青云路,当日王巍曾答应,给在下一个太医令当当,既然沈妃这事要出,总得有个倒霉蛋顶着吧,可不就抓到义正元了,现在想想,也是一举两得,先帝高兴,在下也得了利。”

便在此时,姜灼已经恨得两眼通红,双手握紧,一时紧咬牙关,若是手边有一把刀,她怕是这会子控制不住,便要冲上前去宰了王攀。

这时傅光咳了一声,道:“本官查了当年审案的卷宗,是说当日义正元受许庶人之命,在为沈妃所开的方子中,加了一味薏仁,便是这薏,将人害死。”

“孕妇自用不得薏仁,不过也要不了人命,”王攀呵呵一笑:“如今倒也不用瞒了,既然沈妃被许庶人所害,总得寻些证据,好叫人无话可说,在下呢,便改了改义正元的方子,将‘枣仁’换成了‘薏仁’,如此可不说是人赃俱在了,反正有先帝撑腰,也无人有胆量置疑。”

姜灼终是按捺不住,竟寻到旁边一把小凳,跑上前去,狠狠地摔向王攀。

王攀并无防备,立时匍匐于地,头上也冒出血来,少不得冲着姜灼怒吼道:“死女人,你疯了不成?”

“成了,”傅光叫人挡住姜灼,然后对外头人道:“来人,把供词拿进来,让王攀画押。”

王攀不免愣住,倒是傅光笑道:“今日本官便是来审当日沈妃之案,你若画了押,或能多活几日,若不肯,午后便要问斩,悉听尊便。”

“多活几日?”王攀这时从地上爬起,也不及擦头上的血迹,倒是忙不迭地画了押,口中道:“好死不如赖活,多一日便是好的。”

傅光这时站起,对姜灼道:“姜女郎,义家冤案真相大白,待我禀明圣上,定会还你义家清白。”

王攀这时不住地瞧着姜灼,神色颇为吃惊。

姜灼转头看着王攀,指着他骂道:“王攀,我便是义正元之女,今日便是来讨回一个公道,王攀,你为一己之私,竟让那么多人死于非命,其心险恶,其罪当诛,就算再赖几日,你还是得死,你这人龌龊一世,便等着下十八层地狱,去寻回你的狼心狗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