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郎中,你竟是胡说!”王太后斥了一声:“堂堂公主,怎可背后诋毁别人。”

“想是母后也站在姜灼那头了?”平阳公主更加不满地道。

“什么站哪头,这后宫之中冷清太多时日,当初王庶人不得圣上心意,本宫叫人查过彤史,圣上与她居然从无夫妻之实,差些以为圣上有什么不妥,这会子难得圣上瞧得上姜灼,本宫高兴还来不及,你还想搅和不成?”

“哼,”平阳公主不屑地道:“母后莫非糊涂了,圣上新后另有其人,如何也轮不到一个郎中在我跟前耀武扬威。”

“走吧,走吧,”王太后不高兴地道:“当初你那公主府里,被个驸马弄了乌烟瘴气,怎得这会子生了邪性,还盼着你阿弟内宫不和?若是闲来无事,倒不如寻个合意的,赶紧改嫁,其他之事,尽是莫管了。”

平阳公主这会子倒是硬气起来:“我与驸马感情甚笃,便守着牌位过后半辈子了,您道又如何?”

王太后沉默一会,只叹道:“随你吧,你觉得值当,谁也勉强不了你,只是总得将孩子养好些,别叫圣上日理万机之下,还得替你们母子二人操心。”

“母后心疼圣上,女儿如何不心疼阿弟,”平阳公主这时颇有些委屈,随后又来一句:“女儿出于一片好心,您倒不想想,那义家因何而死的,谁心里不明白,可不是先帝做下的,换到民间,姜灼与诸葛家可是有灭门之仇,您倒不怕,她对圣上……”

“闭嘴!”王太后神色竟是一冷:“还不回你府上,莫不是又想寻不痛快了?”

平阳公主这会子也学着凤雏撅起嘴来,敷衍地冲王太后拜了拜,转身便要走,未及两步,竟回身又来了一句:“对了,外头可还有一个说法,姜灼的八字硬得很,当日一出生便克死义氏满门,没几年又将她养父和师父克死,这到后头,还不知轮到谁呢!”

说完这一句,平阳公主上去拉了凤雏,竟是背过身忍着笑,走出了华房殿。

而她身后,王太后坐在正榻上,却呆呆地坐了好一时。

转眼便是诸葛曜迎娶新后之日,一大早便是鼓乐齐鸣,不夸地说,响彻整个皇宫之中,不时还有阵阵欢呼之声,便是身处太医院藏书楼中,亦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阿珠毕竟是孩子脾气,一时有些耐不住,在姜灼旁边瞧过一会医册,便跑到藏书楼外,要去瞧上一眼。

姜灼坐在几案上,捉着笔,又发了好一会愣。

她天一亮便进了藏书楼,转眼过了好几个时辰,说是打算整理抄录义公的医案,再看面前的书简,竟是只字未书,想来这一路,尽在心思起伏,不得停下。

“姜姐姐,新后相貌如何,当是仙子一般的品格吧?”阿珠站在门口,回身问道。

“赵皇后心性温柔,聪明活泼,说起话来细声细气,是难得的好脾气,而且出自太常令家,更是气度非凡。”姜灼在心中描摹着赵卓一身红装的模样,想着待到天黑,她便要进宫行礼,正式成为大靖一国之母了。

说实话,姜灼对赵卓并无妒意,在经历过这么多坎坷之后,姜灼只希望,余生能伴在诸葛曜身旁,她早已在心中盘桓许久,谁教自己爱上了一位帝王,便注定需得接受,他的身边会有别的女子,甚至姜灼早有心里准备,想来不久之后,还会有人陆续入到宫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