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灼叹了一声,道:“嬷嬷疼我,我心里怎得不知,只我跟圣上请命之时,便说过不麻烦大家伙的,如今您这样,可是要我食言不成。”

“不过一车行李,何来麻烦,谁都会体谅。”谭嬷嬷继续固执。

两人就这么说道着,终是将宝儿抱回了她院子。

翌日,姜灼带着宝儿还没踏进郑家药铺,便听得外头人在奔走相告,匈奴突然来犯,圣上已下旨,不日将御驾亲征。

这会子街道上,众人竟是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,自是议论开战之事,姜灼好奇,便驻足在郑家药铺台阶下,想听听人家说什么。

“圣上英明神武,想想上一回御驾亲征,已然过去几十年,如今这盛况,倒是叫咱们遇见了。”有人感叹。

“听说今日朝堂上都闹腾起来了,不少重臣竟是拦着,只怕圣上此去,竟会有何闪失,只圣上却不肯听。”一个自诩知情的人大声道。

却不是谁不都信这话:“我说仁兄你几品啊,可是今日跟着上了朝,倒是这般清楚底细?”

瞧着被人嘲笑,那知情人立时辩称:“自是家中有做官的亲戚,你们且想想,圣上甫登大位,方是灭了王巍,将这龙椅坐稳,又尚无子嗣,万一在外头有个什么,这满朝文武,日后竟是寻谁来做主?”

“倒也有几分道理。”自是有人在旁边赞成。

“别人且不说,如今可谓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的徐国公,可好不容易扶起来圣上,能忍不住瞧着圣上一不小心,竟要白白丢掉了江山?”另外有人道:“若是有不赞成的,当非徐国公莫属。”

姜灼在旁边听得有趣,心道瞧着这些人猜来猜去,竟是全猜错了。

“师父,我瞧见秦太医了。”宝儿猛不丁拉了拉姜灼的手。

循着宝儿的视线瞧过去,姜灼果然见秦宴一脸兴奋地走了过来。

两厢见过礼之后,姜灼嘱咐了宝儿去药柜上帮忙,少不得请秦宴到郑家药铺花厅一坐。

往里走的时候,姜灼自是好奇地问:“今日莫非秦太医休沐,怎得出来那么早?”

“我昨晚下钥前便出来了,自是有些事的。”秦宴呵呵笑道,却不提是为何事。

半道上两人正好遇上郑柯,郑柯一见姜灼便道:“女郎,昨晚我带了大家伙忙了一宿,已然将药库中所有金疮药都盘了出来,等您看过账目,便备着装车了。”

姜灼自是点头,不免道:“想来劳动你们各位辛苦了。”

“女郎这是跟咱们自己人客气?”郑柯竟笑了起来。

“金疮药?”秦宴在一旁好奇地问。

“待会要送到军营去的,”姜灼在一旁解释:“圣上钦点,要郑家药铺能备多少金疮药,便备多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