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月之后——

姑臧邑城的城守府宅,如今已然成为诸葛曜在北疆行宫,虽是圣驾所居之处,得了重兵把守,不过每日进出之人,却是络绎不绝,所有战报,皆要送到此处,而每回出战,也是在些地颁下旨令。

姜灼带着阿珠过来行宫之时,刚进了大门,便顶头瞧见魏老将军带着随从一行从里头出来,不免上前见礼。

魏老将军注意到姜灼,稍愣了一下,随即笑道:“早听得说姜女郎来了北疆,倒是今日才得碰上,幸会!”

“老将军着实辛苦,”姜灼忙回道:“想是已在北疆好些时日了,若非战事吃紧,小女当该拜望。”

“不必客气,”魏老将军摆了摆手,不免好奇地问了了一句:“怎得女郎今日过来了?”

“无涯先生说是身子有些不妥,派人来唤小女出诊。”姜灼自是回道。

魏老将军“哦”了一声,似恍悟过来:“难怪方才在正厅之中,众人皆在,独缺了无涯先生,谁知竟是病了,如此,老夫便跟着瞧瞧他去。”

既然魏老将军如此说,姜灼少不得请他先行,几个人一起往无涯先生住处而去。

城守这间宅邸,说不上造得有多精致,因是苦寒之地,养不了奇花异草以成就园林之秀美,也就种了几株参天大数,想是成长了经年,已然阔大如冠,风一吹时,树叶便沙沙作响。

装着欣赏树风之美,姜灼不由瞧了眼诸葛曜所居的正院方向,虽同在北疆,她竟也有好些时候,未得见诸葛曜一面了。

少不得有人过来,领了魏老将军及姜灼一行踏上东侧甬道,径直往里头后院走。

倒是半道之上,魏老将军竟想起一事,转头对姜灼道:“拙荆前几月已然寄了信来,说是魏菓瑶……”说到一半,魏老将军立时闭嘴,或是想起来,这等家丑,真是不好叫外人听到。

“小女已然尽力医治,只是后来情形如何,竟是不知了。”姜灼含糊地回道,只叫魏老将军意会了便是,随即她又岔开话题,道:“说来小女还未恭喜老将军,过不得多少时日,小郎便要添一位兄弟了。”

魏老将军明显是吃了一惊,随后便是大喜:“还有此事?拙荆竟是只字不提,这妇人竟是作事不牢靠。”

姜灼低头,并未再多言多语,想来因着魏菓瑶回了魏将军府,那婆媳还一直僵着,怕是有喜之事,魏少夫人竟一直未曾跟魏夫人提及,不过大战在即,姜灼并不准备提及此事,免得扰了魏老将军心神,于是敷衍了一句:“想是魏夫人传书那会子,魏少夫人还未得着喜讯。”

听到这么一说,魏老将军也未计较了,倒是自个儿跟自个儿念叨:“如此,等这一仗打完,回去竟是要再抱一个孙子,痛快啊!”

倒是姜灼忍不住问道:“小女随大军刚到北疆之时,匈奴人气势汹汹,也算有所动作,虽未占得咱们便宜,却是侵扰不断,为何到了这段时间,竟是再没了声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