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无病一叹气:“就这样吧,在下瞧出来,谁都不能拿女郎怎样,”随后,他又指指在前头带路的荀成:“便是那小子,我也是个管不住他的。”

“如何这般说?”姜灼笑问。

“便是女郎也想不到吧,这孩子昨晚一个人偷偷溜出了行营,就在这山里逛了一夜,天亮之时才回来。”

姜灼吃了一惊,心下琢磨,那可不就是,同自己说完话之后,荀成便一个人出去了。

“吾等平素要起早操练,这小子回来,当场被在下抓个正着,问他何往,居然说是在这白亭海四周转了转,熟悉了一下地界。”

“那个,回头真该将荀成绑了,”姜灼也有些叹气:“虽他是山里长大的,只这白亭海乃是陌生之地,如何有乱闯得了。”

“不过吧,后来在下押着他进营睡了半个时辰,等到临出发前,这孩子倒又活灵活现起来,真真精神得很,说来,还是年轻啊!”也不过二十郎当岁的刘无病一个劲地赞叹,倒像是自己已然有多大岁数似的。

队伍就这么跟在一个半大孩子后面慢慢地走,直到众人来到一处四面环山之地。

“停!”前头荀成跟带队的王将军说了句什么,王将军立时一抬手,示意众人停下。

众人随着王将军下了马,姜灼走上前去,见荀成将那张沾了血的羊皮图铺到地上,然后他干脆就趴在了地上,仔细地瞧这图。

刘无病也跟过来,笑着直摇头,冲着姜灼道:“瞧这架式,这可不就是一小孩儿!”

倒是此时众人都平心静气地等在一旁,只瞧着荀成一边看图,一边往四周围观察。

好一时后,刘无病不免担心地悄声问姜灼:“毕竟是头一回来白亭海,他能寻着人吗,之前可是不少人找过,皆是一无所得,别耽误了时辰。”

倒是姜灼忽然问了句:“圣上他们被困,已有多少时日?”

“听得说是十日。”刘无病道。

姜灼心下一跳,这么长时日被困,谷底下的人吃什么,喝什么,如何坚持得下来,还有受伤的,又怎么办?

越是往后想,姜灼的心就越乱,到后头便有些紧张,干脆走到荀成跟前,蹲下来问他:“可瞧出些端倪?”

荀成此时以手托腮,显是琢磨了好一时,随后盘腿坐起,指了指前方,道:“瞧这地形图上,人当是就在附近某处,只是咱们到了这儿,根本无路要走,匈奴人再厉害,不可能将几千兵马统统打下山谷,定是有一条路被阻断了。”

听到荀成这么一说,众人有些哗然,瞧着这孩子,都有些半信半疑。

王将军也走到荀成身后:“荀小郎再瞧瞧,可能看得是哪一条道,大不了咱们把它重新修出来。”

“哎,可不就是瞧不出来吗?”荀成竟是长叹了一声,一副着实想不明白的模样。

这一下,众人都不说话了。

姜灼望了望左右,悄悄退出到人群之外,刘无病赶紧跟上,显然是怕她跑丢。

“姜大夫在寻什么?”刘无病随着姜灼在四周走了一圈,不知不觉竟离了人群好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