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姜灼带了一大帮子回来,郑府之中一下子添了不少人,不仅好热闹的宝儿欢喜,便是郑簠老俩口,也是忙得不亦乐乎。

不过阿珠只在郑府住过一晚,到了次日,得了姜灼吩咐,郑柯亲自驾着马车,又有宝儿跟谭嬷嬷做陪,阿珠尽兴地在长安城中好生转过了一大圈,总算瞧明白了她这京城的风物人情,随即,这丫头便开开心心地先回了宫中,自是因着惦记老娘娘们。

至于荀成,接风宴上趁着大家伙都在,郑柯叫人备上香案,让荀成正式行了拜师礼。

论到序齿,因为入师门前后的规矩,荀成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,不过姜昕后来拿出师叔的派头,直接拍了板,宝儿自然是师姐,不过总要顾着荀成面子,平日两人只以姓名相称便是,反正宝儿还挺高兴的。

而其后学医之事,姜灼同荀成说好,他同宝儿一样,先到药柜当小伙计,为医之道,熟悉百草性味,才为救人的根本,不过鉴于荀成的本事,平日里若是医堂有些跌打损伤的病人,荀成也会过去帮忙。

说来姜灼不日便要进宫,她并不肯白辜负人家称自己一声“师父”,少不得思忖着,该如何调教这孩子,这几日更想着要将荀成带在身边,不过之后如何,怕也只能他修行在个人了。

外头病人很快得着消息,小神医姜灼随圣驾前往北疆,这会子已然平安回到了郑家药铺,早便有人盘算着她何时能坐堂,以至次日天色方亮,郑家药铺外便排上了长龙,自己是为求姜灼瞧病的。

郑柯自是派人到郑府递信,姜灼二话不说,带着荀成便过来了。

跟在姜灼后头进了诊堂,荀成一个劲地咋舌:“师父,难道我那位郎中师父这般推崇于您,瞧门外求医之人便能明白,大夫做了这份上,已然无憾了。”

“说来惭愧,你师祖医圣郑公在世时,便将郑家药铺的牌子立起,我不过是承接衣钵而已,医术之上,不过小心谨慎,不肯误了别人,且平日药铺里替人治病的,都是咱们的大夫,这名声还不是靠大家?病人终归还是相信咱们药铺多一些,你且记得,日后我不在药铺,这些位大夫,皆是你师父,绝不可自以为是。”姜灼坐到几案之后,随即拿起笔墨,在一张书简上,埋头书写起来。

荀成倒是认真听着姜灼教训,不过后头见姜灼在忙,他便有些坐不住,起身便在诊堂里转了转。

其实此处也没有多少摆置,一案一榻,旁边还摆了几个绣墩,想是为病人们候诊准备的。

没一时,荀成又到外头,瞧瞧左右,回字型的院子里,竟设了不少诊堂,此时,已有小伙计陆续地将病人带了过来,一个挨一个地等着,自然,排得人最多的,是正中姜灼所在的诊堂。

“师父,他日学成,我也会有自个儿诊堂不?”荀成再跑回来,眼睛亮闪闪地问道。

姜灼这时停下笔:“这个……我还真不能打什么保票,端看你自己能不能上进,说不得等吾家宝儿大夫出了师,你竟还在药铺打着杂。”

“不带师父这般看不起人的,”荀成立时不服气:“竟拿我跟个小女郎比,好没有道理,我如何便不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