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出魏夫人之意,是猜疑她因着魏菓瑶的缘故,想袖手旁观,姜灼着实无奈,只得耐心问道:“小女郎身上这红晕可是由小渐大,自四肢起,再至胸腹?”

魏夫人转眼瞧着旁边乳母,那乳母自是点了点头。

“恕小女直言,当日还是延误了,若早些对症而治,或可保下一命,只这会子病入膏肓,回天乏术,小女着实救不得她了。”姜灼瞧着魏夫人道。

“可是你怨恨她母亲,所以才……”魏夫人终是没忍住,脱口问了出来。

姜灼少不得又道:“小女乃是大夫,绝无挑病人之说,想来夫人之前也请过别的大夫,人家说法可与小女相同?”

“姜灼,你便出来,莫管那老婆子!”魏老将军的声音,此时从外头传了进来。

屋里人皆是愣了愣,姜灼想了片刻,朝魏夫人福了福身,便出到门外。

荀成在一旁眨了眨眼,随即跟在姜灼后头。

屋外,魏老将军正背着双手,站在院当中。

“老将军。”姜灼上前敛衽施礼,荀成也跟后头抱了抱拳。

魏老将军抬了抬手,示意她们免礼,随即却郑重地冲姜灼一抱拳:“拙荆愚蠢,为此等之事,居然打扰了姜太医,更是说出了冒犯之言,还请女郎海涵。”

“小女不敢。”姜灼忙回道。

“其实今日本将舍了老脸,请来方太医令诊治过,得来的结果,也说延误过久,那孽障已没了生机,只那老婆子竟不死心,三更半夜又把女郎寻了来,”魏老将军一脸的沮丧:“老人一身荣光,竟叫家中这帮妇人给毁了!”

荀成终是忍不住帮着姜灼说了一句:“老将军,我家师父向来厚道,做不出那等看人下菜碟之事,若是孩子的病能治,自当尽力,不得治的话,谁都不能起死回生。”

“治不了便罢了,免得养大之后,成了魏府的耻辱。”魏老将军一摆手。

姜灼不免想起屋里孩子的那张脸,虽此刻双目紧闭,不过倒可瞧出来,是个眉目清秀的,鼻梁高高挺挺,想来身上有匈奴血统的缘故,说来稚子无辜,竟在这种景况下出生,若是能救,姜灼自会出手,不过,她如今确实无能为力。

“将军如何这般刻薄,不管怎样,这孩子身上有魏氏的血脉,日后瑶瑶老了,长欢那几个儿子,定会听了他们阿娘挑唆,如何会顾念自己姑母,倒不如有个亲生的在旁边,也是个依靠,你真真太心狠,瑶瑶已然神智不清,你连个后代,都不肯帮她留下?”魏夫人在屋中猛不丁哭诉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