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嬷嬷却在嘀咕:“我可不是就怕,这喜事到后头变了卦。”

这时有人来寻郑柯,郑柯招呼一声,便出了花厅,这下下只余姜灼同谭嬷嬷两人,坐在了里头。

“变卦还好呢,”姜灼这时打起趣来:“如此,我可留在咱们郑家药铺,陪着嬷嬷、阿青姐姐还有大家伙儿。”

“咱们这女郎出去一趟,莫非傻了不成,”谭嬷嬷一时好气:“这种话都说得出来,莫非真打算好,要一辈子小姑独处了?便是宫中那事不成,嬷嬷也瞧不得你孤单,自会想辙,帮你寻到好人家,瞧见你儿女双全,嬷嬷日后才得闭眼。”

姜灼大笑:“嬷嬷真会说笑呢,您可是宫中出来的,当该知道,这会子便是我真进不得宫,也再嫁不得别人了。”

“呸!”谭嬷嬷急得要捂姜灼的嘴:“童言无忌,女郎怎得老在胡说。”

“其实吧,我也不是胡说,”姜灼终是不笑了:“嬷嬷不知,这会子我竟有些迟疑,真要进到皇宫,便成了后宫妇人,恐怕再不得机会替人治病,整日只能困坐宫中,想想,也真没甚意趣。”

“你真这般想?”谭嬷嬷不免皱着眉头问。

姜灼叹了一声:“我这心啊,这几日总是不定的,一时想着要进宫,一时呢,又舍不得……”姜灼隔着窗户瞧了瞧花厅外:“咱们这一大家子。”

谭嬷嬷一时也没了主意,只打量着姜灼,也是无奈。

“师父,我回来了。”宝儿的声音居然从外头传了进来。

谭嬷嬷立时开了心,跑到花厅门口去接宝儿,随即便将她带到了里头。

瞧着这孩子一头一脸的汗,姜灼好笑地拿手点着她:“你这孩子,可是存心要气嬷嬷,教你那么多日的规矩,你想是忘得一干二净?我可记得清楚,嬷嬷提点过,便是遇着再急之事,也须轻移莲步,身形不动,不得有半分冒失。”

这话当是提醒了谭嬷嬷,果然瞧见她的脸拉了下来。

宝儿立时伸了伸舌头,身形站得笔直,面向谭嬷嬷,福了福身道:“嬷嬷恕罪,宝儿只是在宫中得了关于师父的信,想着早些说与师父知道,才一时忘了规矩,此后再不敢了。”

“哦?”听到宝儿这么说,谭嬷嬷立马显得比姜灼还急切,立时拉了宝儿,走到姜灼坐着的长榻前:“你且说说?”

“昨儿我被召进宫中,便想着,总得趁这机会,打听一下师父入宫之事,才不算白白进宫一趟。”宝儿说得一本正经。

“那宝儿打听到些什么?”谭嬷嬷催问。

“两位长公主与师父最是交好,自然同宝儿心情一般,惦记着师父的事,”宝儿摇头晃脑地道:“今儿个,趁着武侍郎到御园巡视,长公主便将他请到跟前,自是想知道些消息。”

“武侍郎是谁?”姜灼随口问道。

“就是江常侍卫的徒弟,如今封了黄门侍郎。”宝儿忙道。

姜灼这下明白了,武侍郎可不就是小黄门,看来是这回升了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