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姜灼这么说,宝儿这泪立时收了回去,叉着腰,昂着头对呼提道:“今日头一回见,宝儿我也没个准备,这几日咱们各自好好练了练,你不知道吧,我阿兄可是先锋营的参将姜昕,还曾救过驾的,我跟他学上几招,下次再来,绝不教你占了半分便宜。”

“宝儿,可是打算要同嬷嬷对着干的,你瞧过哪个府上的贵女,居然同小郎打架,这话且不许说了,这架更不许打!”姜灼训斥了一句。

“再要赢不过呼提,宝儿绝不做贵女了!”宝儿急得蹦起来,口中也开始语无伦次。

这一回,一屋人都笑了起来,呼提更冲着宝儿扮起了鬼脸,便是乳母听不明白,瞧见宝儿气急败坏的模样,也是跟着捧腹。

最后还是乳母上前,在呼提耳边说了几句,那孩子虽不情不愿,不过还是同宝儿拱了拱手,口中一本正经地学着大人说话:“今日唐突宝儿女郎,我失礼了。”

那边姜灼拉拉宝儿,又对她使了眼色,宝儿撅着嘴,总算也客气地回了一句:“呼提小郎,方才得罪。”

孩子都不记仇,姜灼又转圜两句,便见他们又是有说有笑。

让荀成将几案重新摆上长榻,又叫人换过茶水果子,姜灼才一左一右,拉了两个孩子分坐两头,随即半带玩笑地问对面的呼提:“瞧着都能打架,可是身子好了?”

此时的呼提,倒是乖了,点着头道:“已然没了大碍,今日阿爹吩咐我过来,说得亲自谢女郎救命之恩,且这一路过来长安城,也多得您照应。”

“不必这般客气。”姜灼取来巾帕,替呼提擦了手,又递了个果子给他:“如今你也认得了宝儿和荀成,日后若是得空,便常来玩耍,不过摔打之事还得少做。”

“师父只顾着呼提小郎,竟把宝儿忘了不成,”想是瞧着姜灼对呼提颇为亲热,宝儿立时大有不满,伸出双手,意指让姜灼替她擦手。

姜灼一笑,应了宝儿的撒娇,随后也是递了个果子,却又调笑她:“你如今是主人家,竟瞧不得师父待客有道不成,今日宝儿倒叫我刮目相看。”

宝儿眨了眨眼,冲着呼提道:“姜灼是我师父,亦是阿姐,你若不跟我抢,日后便常来,咱们有好茶和好果子。”

“傻女郎,呼提抢不走师父,要抢也是宫里人来抢。”荀成猛不丁冒出了一句。

姜灼立时听出不妥,回头瞪他一眼:“你一个小郎,竟学起那些长舌妇不成?”

被姜灼这么一训,荀成扮个鬼脸,果然是闭了嘴。

这一下宝儿同呼提,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。

“呼提,你长得跟我们不太一样,”宝儿吃完了一个果子,就趴在几案上,仔细打量起呼提,还用手描摹着他的眉眼:“其实就是眼珠子,居然是绿色的。”

“我是匈奴人,”呼提也趴在几案上,同宝儿聊起来:“不过我大母却是大靖人,我阿爹说,我像极了大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