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过一时,还在里面照顾的大夫从屋中出来,不免赞叹:“女郎好手法,病人背上的毒,已然祛散。”

听得大夫这么一说,呼提“嗷”地大叫一声,转身兴奋地跑进了屋。

姜灼也自是跟了进去,瞧过乌黎背上的伤,果然是毒尽,心下也是安了不少,嘱咐过呼提跟他乳母,后头该如何料理,又开出生肌玉红膏,只道从明日起用上这药。

此时乌黎虽还在趴着,不过气色明显比先时好多了,虽动不得身,却不忘冲着姜灼谢了一句:“这一回留下一条性命,多谢姜太医尽心医治。”

“不敢当。”姜灼笑着回道。

倒是站在一旁的荀成瞧见了搁在他近前的铜箭镞,取过一个到手上,还特意掂了一掂,不免疑惑道:“到底是何人,竟是手段这般狠辣,这箭镞可是有些份量。”

想是那位秦大人得了提醒,忙走到乌黎跟前,请示道:“乌黎大人,此事可要报官?”

乌黎想了想,看了眼姜灼后,道:“回头本官好些,会手书一封奏禀圣上,这报官之事,暂且不必,此事恐怕不是京兆尹能管得了的。”

荀成是个嘴快的,直接便说了出来:“难道是有朝中大臣跟您不对付,便想起用这阴招?”

“荀成,不得妄加揣测!”姜灼立时喝住。

倒是秦大人也拿了一个箭镞于手上,瞧了一会,嘀咕道:“这箭镞,怕只有咱们军中之人才有。”

众人不免吃惊,此时姜灼不由想到一人,不过,这念头随即又被自己打消掉,虽徐国公对诸葛曜收用乌黎之事极为不满,甚至为此不惜与诸葛曜大少,然而这位老军人一向行事光明磊落,绝不对行此苟且之事。

乌黎也未评说,只淡淡地道:“今日劳累了各位,不如先自散了吧。”

秦大人正要帮着送客,未想乌黎却又喊了一声:“姜太医,可否暂请留步?”

姜灼恰是拉着宝儿走在后头,听到乌黎的声音,不免停下,转过了身。

“呼提,请姜太医坐了。”乌黎吩咐站在床边的呼提。

这边呼提立时应了一声“是”,小跑着从屋角搬来一个绣墩,放到了乌黎的床边。

姜灼觉出,当是乌黎有话要说,也不推辞,自已坐到了绣墩上,随后又将宝儿拥在怀中,这才问:“不知乌黎大人有何吩咐?”

乌黎指了指那箭族的方向:“本官心中最是清楚,到底何人欲谋刺于我。”

姜灼先是一惊,后来想想,乌黎不是凡夫俗子,心思自是敏锐,这会子有人要杀他,恐怕早就猜出了几分。

呼提此时半跪在床边,不错眼地盯着乌黎,眼中带着一分惊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