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下叹了一声,姜灼便要往里走,倒是荀成懒怠进去,跟姜灼打了声招呼,便随郑柯一块去了郑家药铺,只宝儿紧随在姜灼身后,走了几步后,不免问上一句:“师父,那位长公主,好端端地来做什么?”

姜灼稍停,回头嘱咐道:“长公主乃是宝儿长辈,见到人时,当行礼如仪,不可有任何不敬之处,更不许信口开河。”

“知道了,”宝儿冲姜灼伸伸舌头,看看左右,突然拉下姜灼脑袋,在她耳边道:“我听平月说过,宫里头的人,除了太后娘娘,没一个喜欢这位长公主的,说她世故刻薄,惯常不将人放在眼中,便是圣上,都不太瞧得上这位亲姊。”

原本有些不太开心的姜灼,被宝儿这话竟逗得笑了起来。

“那日后咱们便跟她敬而远之,莫伤了咱们自个儿。”姜灼也俯在宝儿耳边道。

“嗯!”宝儿大大地点了一个头。

这边师徒二人咬着耳朵,说得倒也开心,却已有不少人迎了过来。

“娘娘,平阳长公主已然等候多时了。”走在最头里的于嬷嬷禀道,不过瞧着神色却是不好。

“走吧!”姜灼无奈地冲宝儿笑笑,便是再不喜这一位,既然人家来了,总不好赶了出去,只得硬着头皮去见了。

众人随着姜灼一块往正厅走,却不想,离得还一大截,便听到平阳长公主尖利的吼声:“她好大的胆子,还未进宫,便将皇家不放在眼中,若非本公主今日过来,还瞧不出来,人已经都跑了,你们郑府就养出这等货色?”

“公主息怒!”旁边有人在劝,姜灼听不出是谁,或是平阳长公主的手下,姜灼又皱了皱眉头,平阳长公主这话,着实有失身份,竟如泼妇骂街一般。

却不想,平阳长公主跟抽风一样,又突然大笑起来:“其实本公主有何好怒的,该怒的怕是圣上,挑来拣去,居然选了个不守妇道之人,这后宫,以后有得是热闹瞧!”

姜灼心里一沉,这位长公主刁蛮任性,行事无理也就罢了,今日还跑到别人府上大放厥词,这等“好”本事,教人气不打一处来。

“师父,那‘不守妇道’可是骂人的话?”宝儿抬头问了一句。

“莫放在心中,记住,进到里面,便装聋作哑。”姜灼冲她笑了笑,随即走到了前面。

倒是于嬷嬷稍拦了她一下,随即有站在正厅外的人喊了一声:“姜昭仪到!”

进到正厅之中,姜灼抬眼看去,只见平阳长公主此时坐在正位之上,颇洋洋得意地瞧着自己,只让姜灼未想到的是,谭嬷嬷竟是跪在了地上。

姜灼咬了咬唇,带着宝儿冲平阳长公主福了福,随即淡然一笑道:“嬷嬷到底犯了何错,居然要跪地谢罪,此乃本宫娘家,医圣生前便以宽厚持家,郑府可没人随便让人跪的道理,且起来吧!”接着,看了看身后宝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