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是这一回刺客下手不轻,平阳长公主喉间伤口,至少四寸有余,且这一刀压得极深,看来是起了杀心,倒真歹毒得紧。

这边姜灼专心医治,倒是平阳长公主还在拿眼冷冷地瞅着姜灼,只口中没法说出话来,想来挺不情愿,瞧见姜灼在跟前。

姜灼也顾不上理她,只瞧瞧屋子四周,又嘱咐:“将窗户都关了,这几日要密室避风,免得病人呛风。”

这边姜灼还在想着,哪里没有想周全,正好瞧见宝儿捧着玉红膏进来,身后还跟着凤雏。

姜灼看了眼凤雏,倒见他一直拿眼在瞧床上的平阳长公主,却不敢上前,只管紧紧跟着宝儿,显是害怕得很。

“宝儿取纸笔,记下方子。”姜灼先将药取了,随后道。

自是有公主府的人赶紧在旁边侍候笔墨,而凤雏还贴在宝儿旁边,神色不安,甚至恐惧。

“人参、川米、生姜煎汤,时饮。”姜灼边说,边将玉红膏取了,轻轻地抹在覆了鸡子内软皮的伤处,一直将伤处盖全,又用布条缠颈,直至厚厚几圈。

完了事之后,姜灼又嘱咐侍候平阳长公主的嬷嬷们,切记要高枕仰卧,使病人颈项屈而不伸,如此,刀口才易合拢,又让宝儿将方子给了其中之一个嬷嬷,让她们时不时给平阳长公主喂一些,以补元气。

又过了一时,方太医令带着几名太医进来,见着姜灼,还颇有些惊讶,待听得说平阳长公主伤处已然由姜灼处置过,上去瞧过,不免点头,只道幸亏姜太医及时赶到,否则再迟些,少不得要出事。

姜灼想了想,走到旁边几榻上,又开了一个方子,然后递给了嬷嬷,嘱咐若二、三日后,有脓水流出,解去前药,再用甘葱汤洗净,然后掺生肌散,搽玉红膏,外贴长肉膏,连换两日,另服八珍汤调治,若有大便闭结,服麻仁丸可解,自是事无俱细,一一交代清楚。

方太医令瞧过方子,自是点头,倒是笑了一句:“姜太医着实细致,竟是各种情形皆想到了。”

姜灼也是无奈,明日进宫,她怕是不容易出来瞧病人,总得把后面之事给人讲清楚,再者,方才她这边急着治病,那一头平阳长公主一直拿眼剜自己,姜灼也明白,人家未必乐意被自己治,所以想周全些,也免得被挑出了毛病。

“姜太医。”一只小手扯了扯姜灼衣袖。

“小公子有何吩咐?”姜灼蹲下身来,瞧着凤雏有些惊慌失措的脸。

“我阿娘……”凤雏皱着眉头,看看那边平阳长公主,又看看姜灼。

“无事了,”姜灼拉了拉凤雏有些冰凉的手:“月余之后,公主便得痊愈。”

“我说吧,你阿娘定会无事,还有信我。”宝儿推了凤雏一把。

而这会子,凤雏明显是松了口气。

正当姜灼打算功成身退之际,却不想门帘一挑,有人竟走了进来,众人立马上前施礼,原来竟是诸葛曜来了。

想是心中着急,诸葛曜直接走到平阳长公主床边,问道:“阿姐伤势如何?”

方太医令瞧了瞧姜灼,意指让她上前回禀。

姜灼只得走过去,福身道:“回圣上,平阳长公主咽喉受伤,如今臣妾已然上药,如今无大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