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成了,不明白也勿需多问。”姜灼丢过去一句,便将宝儿又搂紧张些。

一夜无话,很快便到了翌日。

晨光未现之时,姜灼已然被叫起,自是谭嬷嬷同阿青帮着梳洗,然后便是教习嬷嬷过来,为姜灼上妆、换服,再由谭嬷嬷祝祷。

其实按照老规矩,要到天黑姜灼才能被轿子带进宫,不过在这之前,还有不少繁复礼节,等一桩一桩地来。

话说这一回虽只是纳妃,不过显然诸葛曜极为重视,派了一名宗正丞带着礼帛来到郑府,更有未央宫近身内侍前来宣读《纳彩制书》,而这近身内侍,倒是姜灼熟人——武侍郎。

这会子,姜灼倒无需出面见礼,在自己正屋的床上正襟危坐着,饶有兴致地听着得了特许出宫的阿珠,跟她讲述此时宫中的隆重。

“云房殿好些日前便披红挂彩,听武侍郎道,圣上有旨,里头摆制务必精细,按昭仪最高一级布置,不许有半分疏漏,还有啊,这一回姜姐姐入宫的规格,虽不是皇后,不过礼制上该有的东西,竟无一处落下。”阿珠说得津津有味。

阿青在一旁,自是听得高兴:“女郎有福,圣上果然重视于您,想来日后必然能鸾凤和鸣,白头偕老。”

谭嬷嬷毕竟在宫中浸淫多年,却不肯想得这般简单,甚至有几分担忧:“虽是圣上重视,只太过隆重,反会落人耳目,等着女郎进得宫中,却未必就是好事。”

“嬷嬷为何如此说?”阿珠单纯,颇为不解。

“这宫中本就是攀比之地,虽如今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人,可是外头早有不少贵人家,削尖脑袋,想送自个儿女郎进去当娘娘,此一回,圣上礼不偏废,竟如此善待咱们女郎,怕是大家都心中明白,圣上他日定会恩宠咱们女郎,须知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,恐怕已然有人恨上了。”谭嬷嬷皱着眉头道。

姜灼在一旁听着,心里也是明白,谭嬷嬷的这般忧心,也非空穴来风,其实这些年姜灼也看多了宫中争斗,心中早已清楚,这之后,少不得要置身其中了。

倒是谭嬷嬷走到姜灼跟前,问道:“这会子我竟想起来,女郎,听宝儿说,昨日平阳长公主出事,便是圣上也过去探望了,女郎有无抽空同圣上提及,昨日出府为人治伤之事。”

“嬷嬷放心,圣上果然已得了信,不但并未怪罪,反夸奖了我呢!”姜灼笑道。

倒是谭嬷嬷嘀咕一句:“幸得平阳长公主受了伤,否则,人家这会子早进了宫,还不知在太后娘娘面前怎么说道呢!”

众人听得,皆笑了起来。

没过一时,于嬷嬷在外通禀了一声,随后便领着人进来,大家伙也不敢再说笑,分立于姜灼两侧。

“恭喜昭仪娘娘!”武侍郎捧着个卷轴,一脸喜气地进了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