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平阳长公主引出来的那一段风波,没过多时,便烟消云散了。

虽曾误会一场,好在姜灼凡事不挂心,王太后也不是总搁着事放不开的,这之后,两人倒也未生什么芥蒂,甚而之后不久,姜灼隔三岔五被叫去华房殿,着实是王太后极信姜灼本事,将太医院请她平安脉的活计,交到了姜灼手上。

这会子姜灼为王太后诊过脉,起身问道:“娘娘心火肝热,莫非这几日未是安枕?”

听得姜灼这般问,王太后叹道:“前几日梦见先帝,竟是对本宫大为不满,只说如今后宫冷清便罢了,可如何曜儿膝下犹虚,质问本宫怎得听之任之,又道皇嗣乃国之根本,若是圣上无后,莫非日后大好江山,竟要交予外人不成?”

姜灼不免脸上红了红,立时意会出,王太后这话中有话。

果然,接下来,王太后抱怨道:“也非本宫逼皇后同你,只为何两个都没有好消息?听说如今前朝有臣子也开始劝诫,请圣上广开后宫,绵延子嗣,还派人来游说本宫,倒像是本宫拦着一般。”

“这……”姜灼颇有些无言以对,她才入宫不到半月,王太后竟已问了多次了。

“姜昭仪,听得说,自你进宫以来,圣上日日只宿于你的云房殿,椒房殿那头,竟许久不曾踏足了?”

一时姜灼无言,确实,诸葛曜这些时日多是歇在她那儿,虽说不上每日,不过,这事被王太后提出来,总是让姜灼汗颜的。

“臣妾……”姜灼低头想了想,讪讪地道:“臣妾知错,竟是未得周全。”

王太后瞧着姜灼,倒是叹了一声:“其实你入宫之前,圣上去椒房殿也是不多,那会子宫里只皇后一人,圣上又政务繁忙,自是瞧不出厚薄来,如今你进了宫,圣上这轻疏远近,未免太过乍眼了些,后宫早就有了议论,你可知,伤的是皇后颜面。”

姜灼一时不好回复,唯有立在一旁边听训。

“本宫也是打年轻那会子过来的,也明了你们小儿女的心思,只皇后乃是一国之母,圣上与你,总还是要顾些她的面子,别瞧皇后看上去并无介意,只背地里,未必没有半分纠结,”王太后打量着姜灼:“你可明白本宫之意?”

“是。”姜灼点了点头。

“说来,本宫也烦那些的后宫争宠,好在这会子宫中只你二人,不如彼此体谅,你便劝劝圣上,总要雨露均沾些才好。”

待得出到华房殿外,姜灼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。

她与赵卓算得上姐妹,当日赵卓也曾说过,虽也不喜被人夺了夫君,却愿与姜灼共效娥皇女英,可似乎,原本想得并无错,真到姜灼进宫,却又有些不一样了。

并非姜灼故意要夺宠,然而,诸葛曜每每来了云房殿,她又学不会那些贤妇,将人劝到椒房殿,不过心中,多多少少,对赵卓还是有些忐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