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少夫人早领着家中上下候在门外,待姜灼下了銮轿,少不得齐齐地上前行礼。

于嬷嬷在旁边叫了“免”,姜灼由阿珠扶了走到徐少夫人跟前,问她:“老夫人是何病症?倒是本宫今日才知此事。”

徐少夫人此时一脸愁容,上前扶过姜灼,一边走。一边叹了半天气,随后道:“老夫人年事已高,之前倒也算康健,只近日突然起了痰火,大便一日便要三四趟,入夜便得起来两次,还有肠鸣,连肚腹也胀了起来,宫内宫外的,大夫同太医请来不少,药也用过了,却总是不见好,这两日竟又说是腹痛如狡,昨晚太医院来了几位,说是诊出脉歇,恐怕不治了,当时府中上下都快傻了,咱们国公与老夫人少年夫妻,说是约了要白头偕老,这会子到了最后,国公竟不肯认命,这才想着,得把娘娘请过来。”

知道此事非同小可,姜灼也不多说,也不摆什么架子,直接拉了徐少夫人便往徐老夫人院子走去。

让于嬷嬷等人留在院外,姜灼只带上阿珠一个,由徐少夫人领了踏入院中。

待进到徐老夫人主屋,却原来傅夫人徐氏也在,自是上前迎候,姜灼也顾不得什么虚礼,冲徐氏点了点头,便直接来至徐老夫人床前。

这会子徐老人人倒也清醒,只人显是瘦了一圈,面色发青,双眼无神,瞧见姜灼到了,还能认出她,本欲起身施礼,倒是被姜灼给摁了回去:“老夫人莫要这般,今日本宫乃是奉了圣意,为您瞧病来了。”

徐老夫人唇角动了动,倒似想跟姜灼笑笑,却在这时,听到她肚腹一响,姜灼知道,此乃肠鸣,倒是直接伸过手下摸徐老夫人肚子,果然是胀满。

“竟是惊扰了娘娘,着实不该啊,其实生死由命,妾如今已近古稀之年,倒也算得长寿,福气享过不少,便是该到走之时,也并无遗憾。”徐老夫人瞧着姜灼,不由叹了口气。

“阿娘莫要如此说,”徐氏已然在旁边啜泣起来:“今日娘娘肯过来,必是能治好阿娘的病,不都说小神医能起死回生吗,且您这病亦不是多重。”

“都不许骗老身,”徐老夫人摆了摆手:“昨日太医们的话,老身皆听见了。”

众人不免一阵唏嘘。

这边徐少夫人瞧着徐氏神情不好,忙扶了好到一旁,又请姜灼坐到床边。

姜灼并未再说什么,只为徐老夫人把起脉来。

屋里此时着实静得很,皆在瞧着姜灼反应。

倒是姜灼眉头有些皱了,她已诊出,徐老夫人脉缓而止,当是结脉,又瞧过她舌苔,却有些疑惑,徐老夫人之症,乃是由寒湿之痰凝滞所致,如何谈得上脉歇。

“少夫人,不如将老夫人近些时日的药方拿过来,让本宫瞧一瞧。”姜灼回头道。

徐少夫人点头,命人取方子来,倒在这时,有仆妇进来,在徐少夫人耳边说了几句,姜灼隐约听见提到了“寿材”二字,不自觉地摇了摇头。

“娘娘,可是不好?”徐氏早就在窥姜灼脸色,见她摇头,立时惊慌地又到了跟前。

姜灼一愣,却是笑了笑,反是看向徐少夫人:“少夫人,这寿材便不用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