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想得入了神,姜灼竟是一声不吭了好久,只由着平阳长公主掰扯,到后头连王太后都瞧不下去,不免在旁边催道:“平阳,不是说要去瞧皇后吗,还不过去,总拉着姜昭仪做什么?”

总算平阳长公主还肯给王太后面子,终是不再说了,又睨了姜灼一眼,这才心情畅快地告辞而去。

姜灼也不免松了口气,又站了一时,便同王太后告退。

杨嬷嬷送了姜灼出到殿外,刻意走得快些,将后面人落下一点,才对姜灼道:“娘娘亦知长公主脾气蛮横了些,方才她所言,您切莫放在心上。”

姜灼一笑:“嬷嬷放心,我倒是真未记着呢!”

“娘娘心胸宽广,阖宫上下,谁人不知,”杨嬷嬷扶住姜灼:“方才娘娘不怒不嗔,太后娘娘自是看在眼里,瞧得出来,太后娘娘心中甚悦,说来今日也是全了太后颜色,也不枉太后娘娘对您一直赞誉有加。”

“多谢太后娘娘。”姜灼自是回道。

“其实太后娘娘亦是无奈,平阳长公主自小便是性子拗得很,这些日子太后娘娘还在念叨,竟不知圣上到底会为平阳长公主择选了怎样的夫婿,人家能不能容得下咱们长公主。”

“这还真要看缘份了。”姜灼笑着支吾一声,便不再多说,谢过杨嬷嬷相送,这才转身离开。

一路之上,姜灼真要苦笑,她进宫也算多时,别事倒还顺心,只这位长公主,无事便要来戳她一回,着实叫人哭笑不得,亦不知她这毛病,何时才得消停。

当晚云房殿,姜灼正在瞧着医册,诸葛曜倒是过来了。

上前施过礼,姜灼瞧着时辰还早,不免调侃了一句:“圣上今日倒不用旰衣宵食了?”

“方才去瞧过赵卓,今日稍觉得有些乏,出了椒房殿,便想到你这儿歇了。”诸葛曜笑道。

姜灼忙陪了诸葛曜坐到长榻上,便跪坐到他对面,为诸葛曜把起脉来,随后倒是松了口气:“倒让臣妾吓了一跳,圣上安好着呢!”

诸葛曜倒是一直瞧着姜灼,随便抿了一口玉衡送上的茶,问道:“听得说,今日平阳又寻你的不是了?”

“臣妾没有不是,长公主自然寻不着,”姜灼淡淡一笑:“圣上也知,平阳长公主便是那等性子,倒也随她吧!”

“你莫要理会她,”诸葛曜一摆手:“过不得几日,朕便下旨赐婚,这以后,将平阳长公主甩给乌黎对付,也省得朕忙完自己之事,成日还得为个总是长不大的阿姐操心。”

姜灼笑道:“那还不紧着些!”

两人相视一眼,皆大乐了起来。

“只是,圣上要将长公主嫁予个匈奴人,会否招来群臣反对?”姜灼又不由有些担心。

“朕之家事,何需旁人置喙,不必管那些闲言碎语,”诸葛曜哼了一声,随即道:“不过是那些臣工,一直瞧不上乌黎,总在背地里排揎朕糊涂了,居然任用耶律拓的亲信,便是徐国公,虽是面上再不说了,只如今瞧见乌黎,也没有什么好脸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