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灼从屋中出来之时,诸葛曜仍站在院中,想是在等着消息,神色中尽是焦急,令姜灼意外的是,凤雏竟也被叫了过来,此刻站在诸葛曜身侧,一脸的心惊胆战,姜灼猜测,恐怕是诸葛曜担心平阳长公主有个三长两短,或为让凤雏来见最后一面。

“娘娘,”一眼瞧见姜灼,凤雏几乎跑上前来,直接拉了姜灼的袖子,战战兢兢地问:“我阿娘她可……活着?”

明白凤雏又给吓了一遭,姜灼俯下身,摸了摸他的头,笑道:“放心吧,当然还活着,你阿娘倒是福大命大的,方才虽是惊险,不过终算捱过去了,只是她这回伤得厉害,七日之内绝不得见风,怕是暂且只能留在郑家药铺,凤雏觉得可成?”

“成,自然是成的,”凤雏长长地出了口气,甚至还用手拍了拍胸脯,随后才想起,冲着姜灼郑重地拱手施了一礼,道:“又是娘娘救了我阿娘一命,凤雏感激不尽。”

诸葛曜这时走上前,也是缓过了劲,对姜灼直笑:“果然得多谢你,说你能起死回生,如果看来亦是不虚。”

“若是说谢呢,”姜灼回头瞧了眼跟在自己后头的宝儿,笑道:“须谢臣妾这徒弟宝儿,想是她这些日子的医册也没白瞧,出事之时平阳长公主血流不止,倒是宝儿机敏,将身上旧丝绵脱下来,盖住了长公主伤口,以此止了血,后来才得臣妾处置得宜。”

凤雏听了,果然又冲着宝儿拱手,口中恭维道:“自是谢过宝儿妹妹,宝儿乃小小神医。”

“过奖了,”这会子宝儿居然还知道谦虚一句,抬头冲着姜灼呵呵笑了几声,问她:“师父,宝儿以后也能当女太医,对吗?”

“这倒不是师父能打保票的,全凭你自个儿本事。”姜灼拍了拍宝儿脑袋。

“宝儿想当太医,求圣上下旨便是。”大概知道平阳长公主无恙,凤雏此时已是一脸的松快,居然有心情朝宝儿挤了挤眼。

“才不呢,”宝儿一仰脖子:“圣上大公无私,更不会收用无能之辈,我要自个考医官!”

姜灼不由一笑,宝儿这嘴也是够甜,倒是拍了诸葛曜一记马屁。

“成,朕大公无私,日后便看诸葛宝儿的本事。”诸葛曜居然也笑了起来。

倒是姜灼不经意间发现,宝儿头上戴了一朵白花,不免问了句:“宝儿,这是为谁戴了孝,师父怎不知道。”

谭嬷嬷这时走了过来:“女郎,宝儿回陇西之时,正逢仙云大长公主驾鹤西归,陇西王便让宝儿执了孙辈之礼。”

“陇西王已然上书,提及姑母仙逝之事,并请旨将其葬于陇西,朕已然恩准。”诸葛曜在旁边道。

姜灼“哦”了一声,用手摸了摸那朵白花。

“女郎,该要回宫了。”谭嬷嬷走近了些,在姜灼耳边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