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回来了?”崔可茵上前行礼,道:“你换过衣裳了?那摆膳吧。”

周恒道:“不急着摆膳,你先告诉我,在想什么呢?”

崔可茵和他在罗汉床上坐了,把颜青云调查的结果说了,道:“真没想到,我爹死得如此冤枉。”

当时带去潮白河的两个小厮一并落水。据薛平安说,是为救崔振靖才下水的,无奈风高水急,两人不仅没有救起崔振靖,反而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。

崔振靖是崔家最出色的子弟,承载崔家的希望。他意外身亡,让崔家陷入极度的悲伤之中。张老夫人接到消息当场晕了过去,抢救过来后又卧床多日,直到崔振靖的棂棺回到清河,强拖病体抚棺痛哭不已,再次晕过去。

接着苏氏自缢随崔振靖于地下,苏家派人诘难,崔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。待到一切消停,崔家想查崔振靖一事时,已过了半年,薛平安有足够的时间抹平痕迹。

而且,落水这件事,是失足落水还是被推下水,谁又能说得清呢?

这件事,一拖便是十几年。

周恒静静听完,道:“不用问大伯父。薛平安一个月前奉旨回京,在户部任淅江清吏司郎中。”

这是正五品。

崔可茵奇道:“他从一个经历走了王哲的门路,才升为五品?”

周恒道:“府衙的经历只有从六品,要不是走了王哲的门路,哪能连升三级。”

崔可茵恨恨道:“这个人,我绝不会饶了他。”

周恒道:“那是自然。先用膳吧,要不然。孩子该饿了。”

提起孩子,崔可茵总算暂时放下这些伤心事。两人用过膳,周恒为了不让她再陷入回忆中,提议去散步。两人出了紫烟阁,沿甬道慢慢走去,不知不觉来到小花园。还没走近,已是花香扑鼻。

崔可茵想起花女史。道:“她托绿莹给我捎话。不愿嫁人。我想着,或者她还放不下你,因此特地问过她。没想到她倒是说。只愿为我分忧。”

这也是花女史的聪明之处,如果赤/裸/裸表示对周恒有觊觎之心,崔可茵饶得了她吗?

周恒“嗯”了一声。

崔可茵顿了顿,道:“我估摸着她对你还是没死心。所以决定先晾一晾她,若是她识趣。再派些事给她做。”

她那点小心思,崔可茵要是瞧不出,岂不是白瞎了出身清河崔家的身份?崔家虽然没有那些阴私事,但她自小来往的都是世家大族。别人家可没有崔家那么清静,听得多了,哪有不会的?

周恒摘了一朵芍药插在崔可茵鬓边。退后两步就着欢喜手里的灯笼看了看,道:“你看着办吧。我本想为她择一良配。哪里知道她要死要活地不愿意,欢喜没有办法,只好由着她去。若是她不愿嫁人,养在府中也行。”

崔可茵抿嘴笑道:“她哪里没有嫁人了?名义上可是你的妾侍。”

周恒也笑了,道:“自就蕃后,我对身边这些人的防备之心很重,轻易不敢相信人。当初对你一见倾心,如果你是宫里的人,我也会克制,不敢表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