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顺行军惊闻讯,孔莲回马救倾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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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名骑马者越过人群,蹄声飒沓如急雨,很快驰到浮云部最前方。

众人一看,来人十分面生,身上穿的倒是陷阵营的服饰。

那骑兵朝孔莲等人纳首急报:“禀头领,貂蝉姑娘忽发疾病,七窍流血,不可遏止。怕是……怕是不成了!”

孔莲闻讯一惊,同丈八对视了一眼,丈八亦皱起浓眉,俊毅方阔的脸上显出几分讶异着急之色。

“怎会如此?!”丈八沉声喝问。

孔莲不作声,却是皱起了眉头,若有所思。

他们还记得昨夜点兵开拔时的情景——浮云部与陷阵营一同离寨,那时候,貂蝉还戴着一顶青色帷帽,轻纱覆面,站在歧路岔口处,送别高顺。

她虽不发一语,但身姿挺直,不似有病。就那么静静站在路旁芜草之中,衣上落满了雪花,目送着高顺骑着高大的战马,缓缓从她身旁走过去。

高顺忍不住回头看她,一次又一次转过那张微黑俊朗的面容,定定望向那一抹曼妙的身影,直至再也看不见。

陷阵营在前,浮云部在后。孔莲等人经过的时候,貂蝉仍垂头站在那里,轻纱之下,一双璀粲的黑眸若隐若现,十分灵动飘逸,的确是个倾国美人。

众人都知晓她与高顺有情,但却不觉得他们肮脏羞耻,反倒因为他们的自持守礼,颇有些震撼与感动。

孔莲丈八几个,也是很喜欢貂蝉的。

那小兵见丈八浓眉一轩,形容十分可怕,连忙道,“小人也不知为何!婢女服侍她用了些粥食,突然便这样了,小人本是给陷阵营喂马的,骑术不错,这才追来禀告!”

孔莲眉稍一挑:“貂蝉无病,那便是中毒了。”却偏偏是在这个时机……

丈八为人憨直老实,与高顺也有些交情,连忙道:“莲儿你医术极好,快回去给她解毒罢!”

孔莲却是眉头一皱,没有吭声。

他沉吟了一下,猛然一提马缰,飞驰向前,掠过陷阵营的骑兵,追到最前方,见到了高顺。

“高将军,貂蝉姑娘出事了。恐怕已是命在旦夕。”

“你说什么?!”高顺控缰的手立刻一颤,他咬紧了牙关,瞳孔遽张,急道,“怎会如此?貂蝉她……我要回去!”语声一顿,他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一时间心火交织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对温侯,他向来忠义,赤胆丹心,苍天可表。但对貂蝉,貂蝉……却是他此生唯一难以放下的女人。

高顺剧睁的双目渐渐赤红起来,脸色十分难看。他从未有过如此矛盾难决的时候,登时抱起头痛苦地一记狠捶。

孔莲睃了他一眼,皱眉道:“军机紧急,不可延误。貂蝉这时候突然病危,绝非巧合。高将军,据哨探回报,曹军守粮的将领乃是三曹——曹洪、曹仁、曹休,尤其这曹洪曹仁,更是不可小觑!我现将火烧粮仓之事交给你,也将徐州的安危交到你手中了,至于你的貂蝉,就交给我,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,我便给你治好!我这就回去了,你不要分心,与丈八大哥一起,拿下粮仓,保住徐州城池!”

高顺铁血男儿,适才的软弱只在瞬息之间,听了孔莲的话,他心神一震,岂有不允之理?当即按下胸中酸涩,昂首掷地有声:“孔兄弟放心!高顺与陷阵营男儿,若拿不下良成粮仓,宁愿死在那里!”

孔莲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,抬手止住他的话音,快速道:“救人如救火,那我先回去了!”

高顺望着他飘然远去的背影,眼中闪过一抹黯然。

他不傻,自然知晓事情蹊跷,此行只怕难以顺利。

但相较之下,他却突然发现,自己竟然更为担心貂蝉……

就算此行失利,完不成军令,他战死良成,也冀望着貂蝉能平安地活下去……如此,也算聊慰平生了。

孔莲飞驰回来,见丈八抻着脖子望着自己,便朝他飞了个眼儿。

丈八登时虎躯一震,半身都酥了,坐在马上,愣愣看着他,想问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了。

孔莲见他呆呆傻傻的样子,心头一叹,便朝严烈、华恒、何童等人道:“众人听着,我要回寨为人治病。你等务必完成任务,烧毁曹军的粮仓!你们三人,更要多多襄助丈八头领,可否明白?”

丈八性直莽撞,严烈、华恒、何童三人却是个顶个的人精,孔莲这会眼皮子跳得厉害,总觉得此行深有古怪,因此勒令三个副头领辅助丈八。

若是真出了什么事,丈八昏庸无谋,难以决策,至少还有这三个人精帮忙拿主意,派兵遣将。

孔莲狭长俊眸一睐,续道,“此一行,三位副头领与丈八暂居同位,皆有决策之权。丈八,你可赞同?”

丈八对媳妇儿向来是言听计从,知晓这次的事情重大,他独自难当重任,立刻点头如捣蒜,虎声道:“赞同!”末了又深深看了孔莲一眼,“莲儿……你自个回去,路上可得注意安全。”

孔莲两眼一黑,险些从马上跌下来。见浮云部所有人都望着自己,一张俏脸登时臊得通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