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家屯的瞎子没有漏网,他眼睛不是真瞎,是内心真的瞎。吴三贵两个女儿都交由何家屯的人暂时抚养,她们以后的路会很艰辛,怨不了父母,只能接受无可奈何的生活。

事情终于平息,离龙阳开学的日子也不远了,龙阳开始准备行装。

龙阳的学费是靳村人一起凑的,每家都出一份力,而且个个都争着出的多,怕自己家落后。龙阳感动,其实一直在感动,每时每刻都不像没人疼的孩子,他一直有家。

这段时间,龙阳挨家挨户的串门,他不为别的,只想自己能为这些亲人也出一份力,他想做什么,可大家都不给他做的机会。

“哎,龙阳来啦,快坐,教教我家孩子学习。”

“龙阳,快把工具放下,给婶子讲讲县城是怎么回事?”

“龙阳,快把这鸡汤趁热喝了,补补身子。”

“龙阳,过来陪叔喝一盅,咱爷俩唠唠。”

人们总是想方设法让龙阳休息,吃好的、喝好的,把对他的期望与爱表现在言语里、行动上。到了最后,龙阳简直不敢出门,出门就有人招呼他,不是到家里吃饭就是购置了新衣服。龙阳知道,这是靳村人的爱,也是靳村的爱。这种爱不是从他才开始,从父亲龙少云那会就已经开始,是爱的延续,是爱的传承,是朴实村民无微不至关爱的心。

“龙阳,跟我到所里过几天,你快开学了,我还舍不得你。”凌峰仿佛知道龙阳的难处,及时的出现在靳村街内。

“凌叔,您来的真是时候,知我者,凌叔也!”

看到凌峰的到来,龙阳终于找到理由,离开大家热情包围的理由。再呆下去,龙阳非成胖子不可,现在的身板就已经有发福了。

“靳爷爷,我去凌叔那里住几天,好吧?”龙阳问起靳仁。

“去吧,去吧,你再不出去几天,我家都盛不下这些东西。”

原来靳村人不光邀请龙阳吃饭,还送来各种日用品与学习用品,把靳仁家都摆的满满的。龙阳再不开学,屋内还真盛不下。

随着汽车的马达声,龙阳与凌峰离开了靳村街。

“凌叔,咱们去哪?是不是又有案件了?”龙阳坐在副驾驶,靠在座位的背上问道。

“你子,能不能让你凌叔休息一下,还能天天有案件啊!再了,如果真有那么多的案件,治安那么糟糕,你凌叔就成吃干饭的。哈哈!”

也是,平县县城的治安一直非常好,与这个所长分不开。如果经常有重大案件,这个所长还真是吃干饭的。

“凌叔,那我们去哪里?”

“哦,我们平县以前从来没有考入警察学校的学生。这不,我们县里很重视,局里也很重视,局长要亲自见见你。”凌峰道,脸上有坏坏的笑,一丝,不易觉察。

“局长要见我,不会吧,他也不认识我。”龙阳迷茫的道。

“他不认识你,但是他对你早就了解了。你破了那么大的案子,凌叔能不和他汇报?”

“破案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,凌叔,您看,咱还是不要去了。”

“胡,我都信誓旦旦的保证把你带到,你咋还牛上了,上了我的贼船,你还能下来,嘿嘿。”凌峰坏笑着,他肯定有安排,但是龙阳不知道是什么安排,他上了车,却下不了车。

车在一个简陋的楼房前停下,二层楼,不豪华,不气派,县城内一般的房子。楼房四周栽满四季青,还有一株两三米粗的梅花树。

“我来喽!嫂子饭做好了吗?”凌峰像是把哪都当家里,没有一丝拘束感,下车就往厨房奔去。

“快好了,快好了,你哥在屋里等你呢!哎,外面的孩子是谁,你也不招呼一下。”一个中年女人道。

“哦,闻到香味,把这个子忘了,他就是今年也考入东岩市警校的,叫龙阳。龙阳,来,咱们进屋。”凌峰冲着龙阳一招手,自己率先走近屋内。

这是谁家?凌峰怎么一都不见外?龙阳挠挠头,无奈的跟随着凌峰进入屋内。

龙阳一进屋,就看见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在书桌上写毛笔字。看他的神情,剑眉微聚,目光专注,手随眼动,流畅如水。此人身穿朴素随和的衣衫,平常内见威严,平凡中显不凡。

凌峰进到屋内也没有大声吆喝,轻手轻脚的走近那人的旁边,欣赏着他的书法。

龙阳站在房门内,没有乱动,他不知凌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难道这人就是平县的公安局局长?怎么看都不是太像,至少他没有穿制服。

“好!好!我就学不会!”

当中年人放下手中毛笔的时候,凌峰大声喝彩起来。

“你是不学,还有你学不会的。”中年人半开玩笑半责怪的道。

“你老哥不是不知道我,我只对案件感兴趣,跟这个,哎,怎么呢,就是不搭!”凌峰拉着中年人的手,将他按在椅子上。

“这孩子就是龙阳吧,快过来坐。”中年人不顾凌峰的强拉硬按,和龙阳招手道。

“对对对,龙阳,快过来坐,我来这里习惯了,把你忽略了。”凌峰招呼着龙阳。

听到凌峰的招呼,龙阳找个稍远距离的凳子,老实的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