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不然,”一乃真君危险地眯起眼,“你们只能把命留在这里了!”

顾凉神情不变,举起手发誓,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常沂见此,眼神微动,却也跟着照做了。

离开了月垌主峰,顾凉侧头望向常沂,颐指气使道:“你,立刻去把真君吩咐的事情做好,不然我告诉真君让你没好果子吃!”

还要装?

常沂愕然,满是无奈地说道:“师妹说的是,我这就去做。”

“算你识相!”

顾凉一声冷哼,跃上飞剑即刻遁走了,那方向正是山门所在。

同时,常沂也听到了她的意识传话:“师兄请去前往执法堂,我们一刻钟后在紫极峰碰面,此事关系重大,得面见代掌门!”

常沂瞬间懂了她的意思,沉了脸暗骂道:“狗腿子!”

下一刻,他踩着飞剑前往执法堂,看样子真的打算给莫真真和那刚成了一乃真君爱徒的孩子上玉册。

穿过执法堂主峰的护山大阵,常沂大摇大摆地进到一座大殿里,找到管理玉册的弟子,直截了当道:“周彦,一乃真君刚收了两个徒弟,需登记在玉册上。”

周彦还以为常沂开玩笑,认真说道:“常真君,上玉册需得掌门应允。”

常沂瞪他一眼:“难道你就不会圆滑点?”

周彦真真的哭笑不得:“那您至少得把人带过来……”

常沂冷哼:“少废话,赶紧给我上!”

周彦嘻嘻地笑了。根本没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:“真君,您今天这是吃错药了?”

常沂也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:“今天我没吃药,难道我就不能杀人了?”

周彦:“……真君,您有病,得吃药!”瞧见常沂冒出了杀气,赶紧顺毛,“您别恼,我这就去办,请随我来。”

常沂跟在周彦身后,走进大殿深处。穿过数层禁制才松了半口气。哼道:“算你小子聪明,没有误了我的大事!”

周彦把常沂带进一个小房间里,苦笑着说道:“不,真君。我是真的以为您病了。而且病得不轻。”

常沂掏出五枚中品灵石。踩在小房间里的传送阵上,沉声说道:“紫极大殿,我有要事得见代掌门。”

周彦打出一个法印。只见传送阵上有微光闪过,常沂已经不见踪影。

另一边,顾凉已经出了山门,只须臾便来到万象坊市热闹的大街,进了一间专门卖婴儿所需之物的店铺,同样通过隐蔽传送阵出现在紫极大殿之外。

“师妹,刚才那是怎么一回事?”常沂憋了良久,在紫极主峰上终于可以开口问了,“怎么一乃真君变得那么奇怪?”

顾凉先与羽霓裳的徒弟聂澈道明来意,又请她通过特殊渠道将孙涛召来紫极主峰,然后才回答常沂的疑惑:“因为他跟莫真真是一伙的,莫真真则与那孩子是一伙的。”

“那孩子……”常沂想起婴儿眼中的戏谑,愕然道,“难道她还成精了?”

顾凉对这师兄的思维能力略感无语,说道:“有没有成精不知道,但她肯定有问题,莫真真一直抱着她,是最先被影响的,然后是一乃真君。”

“可一乃真君是长辈,即便修为跌落至金丹期,也不是一般修士能比……”常沂看着顾凉,摊了摊手,“例如我,我就没把握取胜他。”

你有没有把握取胜关我什么事?

顾凉心里小小地吐槽了一句,望向紫极峰下平静涌动的雾海,说道:“一乃真君怎么被影响的我也不知道,我也不否认他的实力……如果他没有比我们高的实力,你觉得我们会被威胁着发誓?”

常沂沉默了片刻,说道:“被影响后的一乃真君变得更可怕了,要不是我提议去找他,要是我能早一些时候察觉到不妥……”

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,至少他们师兄妹不必被逼着发誓保密。

顾凉听得此言,偏了头瞧他,奇怪道:“师兄,你是不是也被影响了?”

她认识的常沂好像不会自怨自艾吧?

自身实力遭到不信任的质疑,常沂略显恼怒,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不客气地反问道:“你都没被影响,难道我会?”

顾凉想到常沂还需静养二三十年才能痊愈所有伤势,心里有些堵堵的很不舒服,但她还是横心点明他的不妥之处,声音里还加上安抚神魂的小手段:“师兄,你不觉得现在的你跟平时有些不一样?”

常沂被问得一惊,如大冬天里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,迅速冷静下来,仍是心有余悸:“那孩子……她简直就是妖魔,决不能留在宗门!”

就连他、一乃真君都会不知不觉地被影响,门派里能抵挡其魔性的人恐怕不多。

羽霓裳对这一件事颇为重视,师兄妹二人只是说几句话的功夫,聂澈便出来请他们进到紫极大殿。

因常沂也遭到影响,叙述前因后果的是顾凉,虽然因心魔誓的缘故不得透露九嘉真尊和神符,但羽霓裳何等之聪明,立马感觉到断续之处,再将乾坤八宝镜的分身请来,整件事便被拼凑完整了。

羽霓裳猜出顾凉和常沂不能说出全部事实的原因,眉梢微挑,说道:“一乃真君老糊涂了?即便你们俩不能说,乾坤八宝镜和孙涛也是知道的,他们可没有发心魔誓。”

顾凉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,回答也格外从容:“我想一乃真君并没有患上老糊涂,他让我们发心魔誓,或许是想借此事从中作梗。”

“如何作梗?”常沂跟不上顾凉的思路。

顾凉便问他:“师兄可曾听说过言咒?”

常沂茫然地摇头。

顾凉抬头看向羽霓裳,见到她也是一副没有听说过的样子。说道:“言咒是禁言术、言灵术等秘术的一种运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