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云晋起身将门打开,居然看到一身便装的文禛正站得笔直的等在外面。

“看到我就笑,难不成清扬其实是很高兴能看到我?”文禛原本还已经要面对宁云晋的冷漠或者不理睬,突然见到他对自己露出笑容,忍不住心里松了口气。

“您想得太多了。”宁云晋立刻收回笑容,他只是觉得自己没估摸错文禛的性格,这人明明就是自己的东西即使毁掉也不会放手的性子,自己这辈子果然还是要继续和这人纠缠到底。

对文禛来说现在只要不吵架就已经是好事了,他牵起宁云晋的手,“在你离京前,我想跟你好好的谈谈。”

见宁云晋只是望着自己,却没有迈开步子,文禛正色道,“你这一走便要半年,难不成跟我说两句话都不愿意?”

从北京到廊坊,快马只要半天,但是宁云晋知道今天早上是有小朝会的,这人只怕是一结束就朝着这里赶,与自己说完几句话之后等会又要走夜路赶回京里,即使这人年轻体壮武功高,可也挺折腾的。

虽然在看着文禛的时候心里有气,但到底还是有情的,宁云晋也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,瞪了他一眼,便也跟着动了。

两人出了驿站,便不约而同地运功远离了这里,直到一处无人的空地才停了下来。

凉风习习,天上一轮明月高悬,除了虫鸣和偶尔几声夜枭的叫声,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实在是不适合吵架。

两人只是牵着手,一路默默无语也没有目的地的随意走着。

宁云晋自认不是耐心特别好的人,可是如今是文禛着急,他自然可以悠闲的等着文禛先开口。

“有时候你真不像个孩子,有时候又太孩子气。”文禛终于说了第一句话。

宁云晋十分淡定地答道,“我最近发现自己本来就是孩子。还是趁着能任性的时候,好好使用这样的本钱。”

他的回答虽然让文禛啼笑皆非,不过却也不出所料,最近宁云晋的胡搅蛮缠确实让自己很无奈。文禛捏了捏宁云晋的手,“我这些天一直在想,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对,反倒是越解释越让你生气。”

宁云晋扭头望着他,等文禛的下一句。

“如今想来想去我真是哪里都做错了。”文禛叹了口气,“我的占有欲太强,根本没办法忍受你身上在沾上别的男人女人的气息,偏偏你又是个好出风头招人喜欢的,所以朕想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,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属于我的,再也不敢窥视你,这是一错。”

他顿了顿,视线望着远方,继续道,“我的猜忌心太强,皇子、储位、天下这确实在我心里是最敏感的三件事,当你牵扯到其中的时候,即使我的理智告诉自己你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,可是本能却还是忍不住猜疑,这是二错。”

宁云晋还真没想到以文禛这么唯我独尊的性子居然会去反省,简直想去看看今天月亮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。他好奇地等着文禛继续说,没想到这人却沉默了。

等了一会之后,见文禛依旧只是望着远方不开口,他终于忍不住了,问道,“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意识到、更别说承认。”

“为了你我已经做了很多不像自己的事。”

文禛无奈地道,“现在想来我当初确实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,只觉得你的才华已经展露,又是祭天者的身份,即使公开我们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嚼舌。可是当真的有人在我面前称呼你为佞臣的时候,我真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。明明我是想给你最好的,甚至是更尊贵的身份,但是在世人眼里你依旧会被看轻。”

“即使是龙阳君那样曾经支撑起魏国半边天的人,史书上除了留下一个以色事人的名头又还剩下什么。”宁云晋嗤鼻道,“你们这些当皇帝的人,哪里会知道换位思考。”

“所以朕不是已经承认自己错了嘛!”文禛苦笑道,“我知道自己自私,以后更有可能本性难移,但是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走到最后的。这一次我们要分别半年,我会好好思考今后的相处之道,你若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。”

宁云晋挑眉,不爽地道,“就这么几句不痛不痒认错的话,你以为我就会原谅你?”

“除了这个天下,我已经把所有都给你了。”文禛摊手道,“我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?”

宁云晋冷哼了一声,傲娇地道,“那好好想,等我回京了再说吧!”

作者有话要说:其实我直到高中毕业一直都有个错觉,太阳从东边升起,月亮从西边升起。咳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