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很抱歉,屠杀平民的事,我也是第一次。”

白夜花回到楚鸣身边,神情平淡。而古伦的表情更是没有表情,血族对于屠杀平民完全没有心理障碍。”

“我希望是最后一次。”

楚鸣说道,他觉得再不能让这两人乱搞了,他可不是真正的血族,他有他的底线。

“当然,我也不想这样。”白夜花很严肃的点点头:

“我知道你的想法,你宁愿在战斗中牺牲也不愿违背自己的道德准则。可是在我的人生哲学中,活着才有意义。如果我像你一般的坚持,或许早就成为臭水沟里的一具尸体了。所以,我不会成为强者,我没有一颗强者的心脏。那是你的路。”

楚鸣没有办法反驳白夜花的话,这是他第一次单纯因为性格而不喜欢一个人。

最关键的是所有这些事虽然违背了楚鸣做人的准则,但却是为他好。这让他有一种有口难言的感受。这就好比有人抢了银行,但却把钱给了他。他应该除暴安良还是姑息养奸呢?

“在这个世界,只有你认为我是错的。但我还是答应你,只此一次。现在是英雄出场的时间,正义必定在我们——”白夜花高举双手“——同伴的一方。”白夜花将这句话说完。于是,屠杀开始。

街道被封锁了,惨叫声从各种方向传来,伍埃罗差异的扭过头,想知道是哪个兄弟单位在协同。这个时候,一个带着面罩的男人的走了过了,干净利落的砍掉了他的脑袋。

“留洲有多大?”白夜花还高举着双手,还在说话

“留洲只是厚土星上的一个小城市。如果放在白莽星系,比沙子还小。如果把莽神家族和琅邪家族相比、喔、这个要大一点,大约有西瓜那么大。如果把琅邪家族和神殿相比,这个可能有两个西瓜那么大。

朗公主张扬过吗?没有。琅邪家族呢?也没有。能让他们低调的只有神殿。或许朗公主这种层面的人的真正意思确实是低调,但是对于下面的执行人呢?沉默也是一种低调,永久的沉默。

还记得我说过的小姐丫鬟的比喻吧。在许多故事里。善良的小姐家总是会有恶狗。你承认吗?这种桥段一点也不违和,因为它客观存在。或许每个小姐都是真善美的,但他们身后的家族不是,他们在乎的只有利益。”

白夜花无意间说出了和雪顿将军的感慨同样意思的话语。他这个刽子手挑起了事端,间接杀死这条街的所有人。或许他感觉到愧疚,但那些杀人杀得更多的家族打手却不会产生一丁点类似的情绪。

“相当讽刺。”楚鸣承认白夜花又说对了。

“所有人都认为是不一定,而我们的判断是一定。”一直没有说话的血族管家开口了:

“朗公主认为我们不一定会死,许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,你可能也这么认为。但我认为我们一定会死。根据许多年在人类中的经验,人类的惰性倾向于更简单的解决问题。所以。只要朗公主这种人没有明确说:‘他们不能死’。那么。我们就一定会死。

对这些大势力的爪牙来说。杀掉我们的几率在一念之间,也就是一半一半。但是我们面对的有无数多个势力,概率上,我们死定了。”

古伦的判断来源于经验。这种经验比演算更合理。古伦甚至都不用去想其中是逻辑关系,根据以往无数次的故事,他们最终的命运是被人遗忘。没有人在意是谁杀了他们,更没有人在意他们是否不应该死。

于是,这次危机在古伦和白夜花看来就是必杀之局,既然是必杀之局,那就只能无所不用其极。在这个计划中,最重要的不是杀人,而是说服他这个主人杀人。只有杀得足够多,他们生存的希望才会更大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楚鸣被说服了,他确实以为这次危机并不是十分凶险,他对神殿世界的了解还停留在表层。所以,白夜花和古伦的做法是对的。生存在前。道德靠后。

“那就杀!”

楚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走向了混乱的人群。这个时候,普通人几乎已经被屠杀殆尽,只有留洲执法队的人还有一点反抗的实力。

不过这也是因为各个势力相互牵制的原因,在这种场面下,本来就有矛盾的势力难免会有摩擦,虽然已经尽量克制,但还是有人死了。

“杀!”

白夜花吼了一声,他努力控制自己的音量,更努力的让自己不跟丢搭档。他的这个搭档已经沉默下来,沉默得就好像要消失一般。在所有人的视线中,楚鸣都是不起眼的,只有白夜花和古伦知道,他一直在杀人,一直在不显眼的杀人。

来自华尔兹导师、不显眼的技巧、很生僻的猎人的技能。白夜花惊讶于这种技能、更惊讶于楚鸣杀人的效率、最惊讶是他对混乱局势的掌控,仿佛越混乱,杀得就越快。

“控制——”白夜花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个词汇,然后他笃定的点点头,认为自己形容得很贴切。

微妙的控制是从局部开始的。被杀的人会反抗,他们的反抗针对的是自己认为的敌人。于是,有了第一个无辜者。无辜者的反抗又会造就第二个无辜者,然后是第三第四个,混乱开始传染,从局部到整体。白夜花和古伦制造了一起混乱,而楚鸣做的就是将混乱变成混战。

“杀!!!”

有人悲愤的大喊,这个人的地位和音量都不低。于是,混乱达到了一个临界值。

楚鸣开始改变手段,他开始一边杀人一边救人,把活着的人杀成垂死重伤,让必死人不至于马上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