佑然看着佣人上来将地上的白粥打扫干净,眼角时不时斜过南宫瑾和洛予夏,如坐针毡,半响才憋出一句话道:“老大,对于那些事你怎么看待的,我总觉得南宫落肯定没安什么好心,还有那个叫什么宁的。”

南宫瑾撩着洛予夏额前碎发的手指一顿,嘴角扯出一丝残忍冷笑,凉薄凤眸阴沉森冷:

“他若是哪天安了好心,我们才更要多注意了,至于那个方宁不足为据,一个成天想着攀权附贵的女人,不会有什么大作为,而且倘若方宁真有不好的年头,那么第一个不放过她的就是南宫落。”

佑然单手撑着下颚,话题转移到了洛予夏身上:“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小嫂子一直叫着疼,该不会被那碗白粥烫到了吧?”

南宫瑾薄唇抿了下,声音极淡:“不是因为被烫到才叫疼的,连莫清也不清楚夏夏为什么会一直叫着疼。”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心理上的疼,之前也都好好的,直到…

眼眸陡然暗沉下来,洛予夏是在看见他胸膛伤口情绪才开始起伏过大的,那三年恐怕没有她口头上说得那么简单,那些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,会让她惊惧成这样,并且过了这么多年那些恐慌还刻在她脑海中。

佑然满脑子雾水看着南宫瑾,顿时紧张起来,结结巴巴道:“老老大,该不会是之前我们太过分了,让小嫂子留下了不少伤痕,该不会是伤还没好,又开始疼了吧,我记得小嫂子对针头可是怕得很。”

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,有些人的恐惧并不会随着时间而逐渐减淡,反而会加深那段恐怖的记忆,洛予夏反复提起她恐惧针头,这其中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东西在里面。

只是可惜他们对此一无所知。

这个发现让南宫瑾感到十分挫败,轻抚过洛予夏汗湿的额头,对佑然道:“去卫生间拧干一块毛巾拿来,也顺便叫莫清上来。”

洛予夏又开始做噩梦了,具体梦见了些什么,她自己也说不清楚,只觉得那种恐惧一直烙印在心底,想拼命忘记,反而记得更加清楚。

双手的十指隐隐作痛,牵扯着她的心脏跟着一起疼痛,痛到无法呼吸,连呼救声都被堵在咽喉处。

惊惧冲上脑海,惊得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,还没理清自己在哪儿,满脸惊恐从床上就要摔下去,被眼疾手快的南宫瑾一把搂住了腰肢,“夏夏,夏夏,丫头,丫头怎么了。”

听到南宫瑾着急的呼唤,洛予夏一下子清醒过来,顾不上去看屋内所有人的表情,抬手捂住半边脸,大口大口喘息着,眼底还残留着梦中的惊恐,过了十来分钟,才缓缓安静下来,浑身疲累靠在南宫瑾肩头,双眸微闭。

久久,佑然才轻轻叫道:“小嫂子?”

洛予夏陡然睁开眼定定看着佑然,一片骇然冷色竟然惊得佑然后退一步踩在凌宇脚上,“抱歉,我现在不想说话,能再让我安静一会儿嘛。”

语气虚弱到令人觉得下一秒她的呼吸就会断开,脸色惨白,湿润的眼睫依旧在轻微抖动着,像极了舒展开翅膀的蝴蝶,带着一丝脆弱的美,唇瓣轻颤。

那双透澈的黑眸被惨白的脸映衬着,空洞洞的让佑然等人偶读感到了毛骨悚然,背脊生凉,尤其是被洛予夏这样的目光接触到的时候,瞬间僵硬的感觉谈不上好。

洛景晨这次没有吵着闹着要上前去找洛予夏,呆呆站在莫清身后,眼眸直勾勾盯着洛予夏看,眸底全是茫然和困惑。

将近过去了半小时,南宫瑾感觉到洛予夏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,便抚过她的耳垂,将人揽在怀中抱着,冰凉的唇瓣掠过她的耳垂,温热的触感让洛予夏有些不适,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熟悉的触碰,让她更快放松下来。

“乖丫头,刚才是做噩梦了吗?”

洛予夏迟疑了下,点头:“嗯。”

一个极其不好的噩梦。

“梦到了什么?”南宫瑾继续循环渐进问道,温热的呼吸逼近洛予夏,低缓的声音叫本就脑海混沌的洛予夏陷入进那片温柔海中。

“梦到了许久以前的事,不过太模糊了,我有些记不清了。”洛予夏想都没想就说,不过因为那个梦境太模糊,洛予夏也只是简单一语带过,并没说出什么话。

南宫瑾继续问道:“以前的事?十年前还是八年前?”

倘若是十年前的话,并没有人给她带来不能忘却的痛苦,那么只可能是八年前,亦或者更准确一点是她那空白的三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