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身着突厥服饰,鼻梁高挺,眼窝微陷,极有异域风情。

“苏然”就一直这么看着,仿佛要把床榻上的女人看出别的模样来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床榻上的女人慵懒地伸了伸手,红唇轻启:“来人。”

一声命令之后,寝殿内并没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,就好像她刚才所发出的命令根本就没人听见。

女人疑惑,懒懒地抬起了睡眼。

朦胧之中,女人的视线触碰到了寝殿中央的人影,那人影正端坐着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
女人惊得瞪大了双眼,待惊坐起后,才看清那人是“苏然”。

女人指着“苏然”,尖锐地叫了起来:“来人!把这女人轰出宫门!”

“苏然”依旧是淡定地看着对面的女人。

女人等了片刻,目光又在殿内扫视了一圈,却仍没看到有任何内侍宫女有动静。

女人朝着立在两侧的内侍宫女就破口大骂起来:“你们都反了吗?本宫现在怀有龙嗣,若是出现意外,你们担待得起吗?”

“苏然”这时开口了,“龙嗣当然金贵了。”

女人半眯着眼,一脸的尖酸,“既然你知道,还敢在这里给我脸子看。就不怕我修书一封给我父汗,让他派兵压境,使你西魏民不聊生。”

女人生怕会被“苏然”抢了话似的,急切追骂:“本宫的父皇可不像你父皇这般懦弱无能,堪当他人傀儡。本宫在嫁之前,贵为柔然公主。本宫这个公主,可不像你这般徒有其名。”

“苏然”冷笑一声,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冰冷,“没错,你可是高高在上的柔然公主,又是我西魏的贵妃娘娘。”

“苏然”从身下椅子上起身,步步靠近柔然公主郁久闾氏,身上杀气弥漫,逼迫得柔然公主本能地护着肚子王皇后退。

“你身份尊贵,所以就能视生命如草芥吗?你口口声声说我父皇是他人傀儡,你父汗郁久闾阿那瓌可汗又何尝不是被朱文操控!”

柔然公主面色惨白,神情慌张,指着“苏然”的手也不住地颤抖,““苏然”,你……”

“苏然”哂笑,“怎么?被我戳到心窝子了?你刚才不是说我父皇软弱无能吗?那你为何要嫁他?”

“苏然”仰头笑了起来,“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和亲的牺牲品,而操纵你婚事的正是朱文。所以,在说别人的时候,也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相同的经历。”

说罢,“苏然”目光扫向身侧,从一旁宫女所端的托盘中拿过一杯已冷的莲子羹。

“你要做什么?”柔然公主慌乱不能自已。

“苏然”的目光落在已经没了温度的莲子羹中,“你父汗靠着毫无人性的杀戮才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,论才学,论智慧,他不及我父皇一半。朱文尚且还未踏入柔然半步,便能掌控你父汗言行,还怂恿他把刚及笄的你远送过来。你说,是我父皇更软弱,还是你父汗的头脑更简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