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舅舅再高点,再高点!”青草悠悠,风吹低回之下伴随着清脆的孩童笑声,一只蝴蝶状的纸鸢飞旋于半空之中。睍莼璩晓

桑玖韶不曾想楼钦颜口中的游赏便是带着个小屁孩放纸鸢,他倒是牵着绳子放得挺开怀的,而她从未玩过这种东西,反而觉得无趣得很,唯有身旁这奶声奶气的流儿倒是愉悦非常,拍着小手重复着一样的话。

“朕跑累了,该换十九了。”楼钦颜有些气喘,停至她的跟前,在她未曾反应过来之时便将手中的细线塞到了她的手中,又腾出只手来将她拉了起来,“看你方才吃了那么多瓜子糕点,再不跑一跑可就要变成大肥猪了。”

她白了他一眼,感觉到手中的细线有往上拽的丝丝力道,她反手往下拉了拉,问道:“喂,这个怎么玩啊?”

“你再拉它就要掉下来了,跑起来自然便会飞。”楼钦颜就着她方才的位置歇下来,看她有些笨拙地拽着细线一副不知如何的模样,唇边的笑意不由加深,这天下女子都会的玩意儿她竟是不会玩,他真有些好奇她儿时是如何的生活。

桑玖韶学着他方才的动作跑了一段路程,可不多时那纸鸢就像只枯死的蝴蝶,瘪瘪地自半空跌落,如一滩死水平躺在青草之上,她拖了几下反是带着那纸鸢在地上溜了一遭。

“我不会放。”她觉得这玩意儿就是同她过不去,不管她怎么拽它愣是要滩在地上死拽不飞,转而又看楼钦颜笑得开怀,她就更不爽了,便想要丢掉绳子。

楼钦颜笑着站起了身来,绕到她的身后,随之而来的是扑散在她鼻尖的龙檀香,浓淡恰到好处,“女孩子家都会玩儿的东西,你竟是不会?”

“那又如何,只能说明本公主自来潇洒,比不得皇上,连女孩子家都会玩儿的东西也会玩得那般开怀。”

他不怒反笑,握住她抓绳的那只手,轻道:“手抬高,眼看纸鸢,不要太用力拽着绳子,步子跑得稍微快些。”

她虽是不想放,但也不能被他看扁,按着他说的做,倒真将纸鸢重新放飞了起来,只是就像燕子低回那样,并没有楼钦颜的那般高,可不曾想她指尖稍那么一用力,细线便华丽丽地断了开,纸鸢立时如同只无头的苍蝇在半空乱飞,最后又华丽下坠,直直撞ru一抹白袂的怀中。

“看来是臣打扰陛下与公主放纸鸢了。”方君眠垂眸看了看怀中的纸鸢,捏在手中,宽大的流袖下露出的是优美的手指,恬淡闲适,说不出的清雅。

“小眠丞相办好事了?”他来得正好,桑玖韶方愁没机会走,便趁着楼钦颜目光转移之时迈步到了方君眠的跟前。

“嗯,现下天色愈晚,臣是想向陛下告辞回府。”方君眠将手中的纸鸢交到身侧人的手上,桑玖韶这才注意到那个一身红衣名唤白夜的女子也在。

楼钦颜“唔”一声,目光转而又停在桑玖韶的身上,“既是天色已晚,那十九便在宫中歇下吧,也好让朕尽尽地主之宜。”

他都把话说得那么全面了,她自然不好拒绝,转而想了想,略垂了腰贴在方君眠的耳侧,用只有他们俩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:“今晚之约小眠丞相也不许忘了,我们便在万紫碰面好了。”

方君眠怔了怔,万紫?那不是京都第一赌场吗?她要在那儿碰面难不成是要也赌上一把?不过就她的性子也不是没可能的。想罢他无奈地笑笑,“好。”

楼钦颜自是不会晓得他们方才偷偷说了什么,待方君眠离去了,他才皱着眉头问道:“十九,你们讲了什么悄悄话?”

“既是悄悄话皇上还是不要问的好,便算是你问了我也不会讲。”说罢她半眯着眸子伸了个懒腰,“今日还真有些累了,喂,我歇哪儿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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