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闭气,眼见着那张脸愈来愈近,手中集力,指间的银针如上弩,却在下一刻被反转开来,银针不受控制地齐发而出,直直刺入远处的槐树之上,“十九姑娘这般心急做什么,凌某定然不会叫姑娘失望的。睍莼璩晓”

她的手腕牢牢地被他扣住,“不过……”在他话音未落之际,只听得一声“咔嚓”,手腕便被他轻而易举地捏脱了臼,“十九姑娘身上总带着刺,我得挑干净了才可。”

“那要看你还有没有这个命!”桑玖韶强行提上口真气,冲破体内被封住的筋脉,手臂往上一转,重重撞上凌漠歆的胸口,转而借着椅子的力道身子凌于半空,准确地踢中他的腹部,他不及防地倒退了几步。

再次落地之时她已然控制不住自己体内开始乱窜的真气,单膝跪于地,只靠手上的力道撑在地面,一股腥味顿然涌上喉间,不等她咽下便溢出了唇角,滴落于黄土之上,缓缓渗入泥土。

凌漠歆不怒反笑,抚了抚被她踢疼的胸口,便要上前,不妨几道金光掠风而来,他险险地侧身避开,一抹暗红的身影落下,及时地接住下一刻便软身的桑玖韶,迅速出手点中她的几处穴位,转而将她交给刚刚落地的浮生。

“凌教主,许久不见了。”白音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一把软剑在话音未落之际自流袖之内滑出,稳稳握在手心中。

凌漠歆看了他一眼,转而又瞅了瞅如今在浮生怀中的桑玖韶,扬起抹凛冽的笑意:“白楼主好计谋呀,用一女子来引凌某现身。”

白音溪流袖一拂,剑锋轻点着凌漠歆,语调微凉:“凌漠歆,你为练成九重功,运用花神这一身份命手下之人引来青年男子,吸取他们的精气,罪当人神共诛之,如今可还有何话要说?”

他恍然未闻般,探了只修长的手,轻轻舔了舔指腹,摁上自己的下颔,指尖那么稍一用力,一张人皮面具随之从他的脸上摘取下来,“下次得要做得透气些,可闷死我了。”向后一抛将人皮面具丢到玲珑的手中。

“我怎么不记得白楼主也如此爱管闲事了?”暴露在人眼前的是一张足以魅惑世人的面容,如说白音溪是若繁花浮云之中的皎月,拨开云雾可见澄澈月光,那么此人便是似地狱里的罗刹一般寻不见一丝气息,只虚浮在那处,便会噬人魂魄,潋滟出妩媚妖娆的风姿。

“你既是做天理不容之事,我自是得管。”白音溪微蹙了烟眉,似是不耐烦他的扯移话题,剑气似是凝了万里寒光。

凌漠歆叹息着晃了晃脑袋,语气依旧平静如水,却充满着诱huò力,“如此说来是要打一场不可咯?”

“抓你去官府。”他说得很干脆,眼底一派坚定澄澈,却是叫凌漠歆越发无奈了,撇撇唇角道:“白楼主,你怎的还和从前一般丝毫未改变呀,那种地方适合我这么漂亮的人住么?哎呀呀,你也太不好怜香惜玉了吧。”

“我觉得,那种地方,非你这种漂亮的人不可。”白音溪笑得格外自然,微微侧了首闭气,不容他再费话,一剑雪光便穿肠流转而来。

他提起越步向左侧一偏,险险避过了那道剑气,便怨怨叫了起来:“哎哎,说了不要总朝脸砍来么,万一划伤了我可得又要吸一千个男子的精气了!”

白音溪不予理会,再一剑,如席卷了茫茫沧海的长风滚滚而来,他一跃而起,黑衣飘然处已至玲珑的身侧,一把揪住玲珑往前一带,大笑道:“今日本座有要事办,就不同白楼主你玩了,来日再会!”

话未落,一阵白烟骤起,迷失了众人的双眼,白音溪流袖挥散之际,便已不见了凌漠歆的身影,只剩下个瘫坐在地上的玲珑。

还是让他跑了。白音溪叹气摇了摇首,慢步走至玲珑的跟前,她早已吓得结巴了:“白,白楼主饶命啊……”

他笑意融融,缓缓蹲下身子,纤长的手指慢慢扣上她的细脖,不等她再次开口求饶,只听一声“咔嚓”,似是什么东西被深深折断一般,浮生不由身子一颤,亲眼看着他毫不留情地将那女子的脖子掐断,方站起了身来,笑意不减:“方丞相在外头一定等久了,我们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