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这会子雨小了,外头声音听着清楚得很,乔嫂子当机立断地伸手捂住商琴耳朵;商琴虽早有预料,却也没准备听这声音,当即傻住;坐毓秀郡主身边少年方才肆意胡闹,此时面红耳赤却强撑着做出懵懂不解模样;毓秀郡主见惯了少年厚颜无耻模样,此时看他也十分窘迫,不由地捂着嘴闷笑。

许久,外头响起一声响亮巴掌声,随后雪艳凄厉道:“原当你与旁人不同!你怎可这般羞辱与我!”

“是我一时情难自禁,雪公子要打要骂,我都随了你。”

……

“跪下做什么?你可是谢家五爷,跪我,没得折了我寿命。你起来,若你答应我一件事,我便饶了你。”

“慢说一件,就算一百件我也答应。”

“我这有道题目,限你五日内做出文章,送到我手上。也叫我这人人都可作践人做一回考官,若是你我手上得了状元……”

“如何?”

“我便依你一件事,只是这文章只能由你来做,不能告诉旁人,若你请人捉刀,又或者请教了尚书老爷,那就算不得你能耐了。”

“你放心,不用问旁人,只三日,我便能做出文章。题目哪?”

“你随我来,我告诉你,你记心里便好。这是你我之间秘密。”

“你我之间……”

……

许久,外头没有声音了,坐毓秀郡主身边少年试探着向外看,见廊下雪艳、谢弘宗渐渐走远,于是咳嗽一声,故作从容道:“今日可算见识到什么叫做打情骂俏了。”

“你也要挨巴掌,下跪不成?”毓秀郡主冷声道,想起谢弘宗挨巴掌、下跪之前做了什么事,又红了脸,转而对乔娘子要挟道:“你若敢出去胡说……”

乔娘子忙赌咒发誓道:“郡主放心,我绝不会胡说。”

“还有你……”毓秀郡主转向商琴。

商琴茫然地看向那少年,“出去说什么?”

那少年笑道:“你放心,她年纪小,未必懂这个。”随后盘腿坐地上,拿了樱桃来吃,“正经读书都是假道学,这两个*之中不忘做文章,才是真正读书人不成?只是那戏子撺掇谢家少爷做文章,还不许旁人看见……啧啧,必定有阴谋。”

毓秀郡主冷笑道:“你也知道什么是阴谋,走吧,若叫父王、母妃知道你偷偷摸摸地进来了,定要打折你腿……”

“……大抵那个雪艳知道今年春闱题目呢?”商琴抱着膝盖,此时毓秀郡主还有那少年没站起来,她也不好站起来,薛燕卿善就是科举考试,他题目,想来就是春闱题目,难不成他要栽赃谢弘宗一个舞弊?

“他怎会知道?就连皇上都还没拟出题目呢。”少年看向商琴。

商琴笑道:“世上多少事,你以为不能,都有可能。比如我听公子说要求太后指婚,又与郡主青梅竹马,又躲着理亲王、靖郡王……公子当是太后外甥孙儿,是温家公子。”

那少年姓温名延棋,听商琴这般说,便托着脸探头问:“那你再说一说,我求太后指婚旨意,可能下来?”

毓秀郡主心里一紧,骂道:“你又问她,你当她是神算不成?”

“……只怕不成。”商琴偷偷觑了眼毓秀郡主。

温延棋击掌道:“你也这样说,他也这样说,看来我果然该听他,早早地寻了由子打消太后指婚念头。”

毓秀郡主心里说不出失望,强撑着冷笑道:“太后有那念头也是你捯饬出来,如今你又说……”一气之下起身要走。

温延棋忙拉住毓秀郡主手,嗔道:“你急什么,坐下听我说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