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夜,方子澄的确是烂醉如泥,但确实不记得自己真的做过什么,但清许肚子里的孩子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,难道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当爹了?

方子澄说不上是喜是忧,还没有准备好结婚,孩子就已经提前一步来了,为什么他的每一步人生都是错位的呢?所有的事,似乎都是有别人掌控的,自己根本无从把握。=

不管怎么说,孩子是自己的,这个责任,他必须付起来。那么,自己与她之间,是更加不可能了吧?

“子澄,你不开心么?”

“开心,真的很开心!我都要做爹啦,当然开心!”

“你开心就好!”文清许钻进方子澄的怀中,娇羞之态无法掩饰。

辚萧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宾馆的大床上,身旁还睡着一个金发高鼻的男人。

“啊!”辚萧一脚踹将杰克踹翻在地,指着他问:“你昨天,昨天到底干了什么?”

杰克一脸无辜地道:“早知道你这么野蛮,昨天晚上就真应该发生点什么!”

“既然没发生什么,你干嘛睡到这,这上面来?”

“谁知道你睡觉这么不老实,这么大的床还往地上掉。我只能用这个办法拦着你喽!”

“那你就让我睡在地上嘛!”辚萧甩下被子,怒气冲冲的出了门。

杰克坐在地上傻笑,这个小丫头,刁蛮的很是可爱呢!

辚萧叫了辆黄包车,直奔大上海中心医院,一夜未归,也不知父亲怎么样了。她现在最盼着的就是父亲快点醒来,告诉她,她该真么办,该怎样把凌卫风救出来,现在离他被枪决的日子只剩五天了。

匆匆忙跑进司马楚雄的病房,却发现病床上根本没有人,只有一大滩血迹。辚萧跌坐在地上,惊恐的心跳就要飞出喉咙。

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怎么会这样?父亲呢?大哥二哥呢?

“司马小姐,你怎么坐在这里?”走进来的护士将几乎成为一滩烂泥的辚萧扶起来。

“我爹呢?他到哪里去了?”

“司马将军昨夜遭到暗杀,两位少爷已经将他转移回将军府了。”

“那,我爹有没有受伤?严不严重,那,那摊血又是怎么回事?”

“司马小姐,你先不要激动。司马将军只是受了一点轻伤,没大碍的。那摊血,是司马大少爷的。”

“这么说,我大哥受伤了?”

“不过被打中了手臂。已经处理过了。司马小姐,您还是回家看一看吧。”

辚萧推开护士,跌跌撞撞的往将军府跑,司马家难道真的永无宁日了么?

“号外号外!司马将军昨日被暗杀,身受重伤,生死未卜!”

上一次的流言刚刚被压下,这一次又该如何解决?文世昌,你真的要赶尽杀绝么?

辚萧跑回家,首先看到的是子灵正在给司马扶换药,司马扶的右臂被层层绷带缠着,看不出具体伤势,但很明显,精神萎靡了许多。

司马苏在父亲的房间里,一边照顾着父亲,一边喝闷酒。昔日的风流倜傥通通化为此刻的落拓,头发乱如飘蓬,眼中布满血丝。

“二哥,父亲,没事吧?”

司马苏摇摇头:“都这样了,还能有什么事。”

“二哥,街上的流言又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司马苏猛灌了一口酒,晃了晃酒瓶。“没酒了,给我再拿一壶。”

“你不要再喝啦!”辚萧抢过酒瓶,摔在地上,酒瓶碎裂的声音让外面的司马扶和子灵也冲了进来。

“小妹,怎么了?”

“二哥,你不要这副样子好不好,司马家的整个军队还等着你去稳定军心呢?”

“怎么稳定?你告诉我怎么稳定?没有钱,没有粮,没有枪械,现在连爹都昏迷不醒了,你当你二哥是天上的二郎神么?”

“那你就在这里喝酒么?就在父亲面前一蹶不振么?我让你喝!让你再喝!”辚萧一脚脚踩着地上的酒瓶碎片,仿佛已经把那些碎片当成了仇人的头颅。

那样的恨意,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冰冷。

“小妹,你别这样,会伤到脚的!”司马抱住辚萧。

“伤到脚又怎么样,总比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要好!总你们心灰意冷的要强!”

“你以为我想这样么?可是,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!”

“去军中啊,你要知道,无论司马家出于什么情状,只有你与将士同在,他们才会心中有底!如果连司马家的人都已经躲开了,军心何以为聚?”

“报告!”

“进来!”

“刚刚收到的线报,江浙总督李开泽正在集结队伍,与周边各大军阀密谋,而且调动的大批军队,已经秘密向上海进发。”

“这个李开泽,到底什么意思?”司马扶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