捡好憨子的骨灰,按着原来的路返回,天下起了小雨,正如人的心情。

花了一天的时间回到许镇后,在镇上再次休息了一晚,可能回到人群当中,赵安依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,前提是不去揭开她心里的伤疤。

又是一天的长途车,到了西安后,赵安依与我们分道扬镳回到属于她的城市去,一路送别,这姑娘眼泪花花的冲我们挥手,直到火车离站。

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我看向侯军。

哪知侯军说:“我就是西安的,走什么走啊,前面赶辆公交车过了两道十字路口就到家了。”

我有些无语的捏着两张火车票,多好的气氛啊,就被他给破坏了,这家伙一直都没提过他家就是西安的,不过临到我和三姥爷上火车的时候,这家伙还是眼眶红了一下,随即在窗外喊道:“老爷子,过个把星期,我就来四川找你。”

三姥爷点点头,冲他挥手,“来了再说吧。”

随后,火车动了,驶离站口。

我坐回座位上问道:“他来四川找你干什么?莫不是想拉你入伙?”

“入个铲铲!”三姥爷靠在座位靠垫上,说道:“这小子惦记着我那点偷鸡摸狗的本事儿呢,你想想他一个捡漏货的,不多学点东西傍身?哪像你,除了读书还是读书,都快读傻了,咱李家三兄弟的本事儿你是一个都没上眼的,我这老家伙寻思着不能断了这门手艺啊,干脆就答应小猴子了。”

我无奈的说:“咱家有什么手艺,我压根就不知道,爷爷没提过,我爸妈也没提过。那鸡鸣狗盗的事都还是从你老嘴里说出来的,说的我好像是个败家子一样。”

三姥爷叹口气道:“不知道就不知道,或许你爷爷不想让你做这一行呢。”

想想家里的手艺让其他人学去,心里多少有些不甘,于是问道:“咱家到底会啥手艺,就算我爷爷不让我学,总该让我知道一点吧。”

三姥爷睁开眼,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人,见没人注意过来,探头往我这边靠了靠,小声道:“当年咱李家三兄弟可是有名着呢,你爷爷叫捆尸拔鬼李山威,你二姥爷叫分土摸棺李朝阳,至于我这个老三,前面就说过了,鸡鸣狗盗李三贵。”

我有些迷糊,怎么名字不一样了,我爷爷不是叫李大贵,二姥爷不是叫李二贵吗。

或许三姥爷知道我心里的疑惑,解释道:“文1革那会儿,咱三兄弟在家门口遇到了一个落魄的老道,身上破破烂烂,浑身都伤口,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刑了的,当时我和你二姥爷人小,胆子也小没敢上去,你爷爷那时候才二十岁,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,见那老道凄惨的样子,不忍心就悄悄的将人带回家里来了。

当时家里的条件那叫一个困难,一个月都不一定见的着一粒米,可是怎么办呢?人总要活嘛,所以那老道伤好了一点后,居然第一个教了我鸡鸣狗盗的本事,那往后我是白夜都往家里搬吃的,这才没饿死人,你爷爷和二姥爷见这老道居然是个高人,也连忙磕头拜师。